面色苍白的蓝心。
“他不是我杀的,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祁将夜虚弱的反驳,多日缺水,他尿都尿不出来,眼下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都眼前发昏。
他掐了掐自己,迫使自己在这种高压环境下保持清醒。
对方老大不语,点上烟吸了半支,挥手让手下压住了祁将夜,“行,让你见见白骨。”
他的手下立即从车内取出泛着白光的砍刀,用充满汗味的面巾堵住蓝心的嘴,三个男人抬起了她的一侧胳膊。
砍刀高高举起,祁将夜见状眼皮狂跳,“我真的什么都没有!”
“额……”他肚子挨了一拳,痛苦的哀嚎一声,不待他继续挣扎,五大三粗的黑人保镖便轻松的控制住了他。
祁将夜跪在沙子上汗如雨下,只能拼命抬起头看着男人朝着自己走来,“崇明拿了我的东西,现在人死了,杀他的人还有谁?”
“一群雇佣兵,伊朗暗杀组织,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自相残杀,现在还来问我!”
男人蹲下朝他吐出一口烟,“那你是谁的人?”
“我在黑市上看到,崇明的人头一亿美金明码标价,所以我就来了。”他无力的缓缓道来,背在身后的双手正摸向自己腿边的半自动。
“你们国家有句老话。”对面的人突然切换成标准的华语,听的祁将夜一愣一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祁将夜当即挣开束缚,抽出半自动一枪一个,又立马撑着身子拉起尸体挡了几颗子弹,不过对方boss反应迅速,进了车留下几个善后的就已经启动车子。
越野刚调整好车头方向,下一秒便被又两辆卡丁一起撞了个侧翻,滔天响声传来,祁将夜定睛看去,越野就像坦克一样侧在黄沙上往下滑去,虽缓缓恢复动力开始驰骋,也很快就被卡丁车追了上去。
短短几秒,他看着另一伙突如其来的人将眼前之人变为尸体,祁将夜撑起身子踉跄着扶起蓝心,将她背起朝着皮卡上的人走去。
“多谢相救。我的队友受伤了,能带我们离开吗,我是中国人。”他道。
卡丁车上的男人扔给他一瓶水,顺手打开了车门。
“你和他怎么会碰上?”男人问道,取下墨镜的一瞬间祁将夜便冷汗直流。
熟悉的紫瞳,不熟悉的脸。
“碰巧吧。”他随口答,给怀中已经开始冷颤的蓝心喂了口水。
男人见对方不愿多说索性闭了嘴,靠在后座戴好战术头盔遮阳,眼一闭开始享受日光浴,这辆车也全速朝着附近的绿洲城市驶去。
华雷斯市,古拉格尔沙漠外最近的城市,与美国德州接壤,犯罪率常年位居墨西哥前三。
蓝心被救他们的紫瞳男人派了医生急救,并且会在今日派直升飞机让他们入境美国然后回国,祁将夜虽觉得有点不对,但看似温和可爱的男人,应该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他的警惕心依旧高高挂起,蓝心养了一天半,醒来后便急匆匆的要求离开,两人道谢后乘坐专车到了美墨边境。
趁夜进入德州后租了车去往机场,祁将夜时不时通过倒后镜打量着什么,坐在副驾一直沉默的蓝心在看见机场后突然出声,“芯片能给我吗。”
预料之中的问题,祁将夜不慌不忙打了个方向降了速,“你为什么人卖命?”
蓝心沉默不语,他也猜到七七八八。怀中那枚小小的“芯片”,包含那个男人的sunoy企业自主研制出的光刻机内部处理器所有重要的数据信息。
安全提供给国内后,那么中国便不需要依赖从资本国家高价进口光刻机零件,完全可以研发领军科技的10n等芯片,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绕来绕去这么一大圈,还是给情敌打工了。
一片黑夜寂静里,他敏锐的听到一声上膛声,刺耳又陌生,终是物是人非,常难一心。
“不至于吧,你没完成任务,总不能被上家杀了?”他半开玩笑道,一手开着车,一手往蓝心看不到的身侧探去,“蓝心,你得跟我回国。”
蓝心举起枪对着他,轻声自语,“我回不去了,将夜,我杀了太多人。”
“蓝心。”他又喊了一次她的名字,“继续分不清大小王,那崇明的下场,一定和你不差。”
“把芯片给我!”她怒喊出声,紧接着“砰——”的一声,消音手枪的子弹自他眼前从车窗玻璃射出,震耳欲聋害的他心都要跳出来
此时凉风顺着破洞灌了进来,祁将夜眼皮垂下摸到了腰侧的刀,这把刀,是他买过最贵的瑞士军刀,近战就是好用,抹脖利索不卡肉。
他眼前浮现太多军校的往事,人的初心到底为什么会变,他知道父亲在政界的每一天都不易,自己也过于碌碌无为平庸也窝囊,三十岁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厅级,比起同年龄时意气风发参加过南海保卫战的父亲,他深知差了太多。
这样的现实,不允许父子的仕途有任何一块碎石,所以他亲自杀,亲自看着那些人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