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画山上面画云为什么是天?
弯曲的线怎么是蛇?
像蛇似的东西又是黄鳝了?
什么玩意儿,会不会画画?还没他大哥拿根木炭在土墙上画的好呢。
卢文把书合上,问卢栩:“大哥,这书多少钱?”
卢栩:“三两。”
卢文失声:“多少?三两?!三两银子你买这玩意儿?!”
卢栩:“你小心点儿,把书掉河里我把你扔下去捞!”
卢文撇撇嘴,把书还给卢舟,三两,这么薄一本书,读书的都是些傻子吧?!
卢舟摸着书出神。
一本蒙书就要三两,他想念到像颜君齐一样去考院试,得花多少钱买书?
卢舟心事重重地苦闷着,卢栩却看不明白,他纳闷问:“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你也不喜欢念书?”
卢舟忙道:“不是,我没……”
卢栩摸摸他头,心软了,他懂,他最懂了,魔鬼哥哥慈祥一把,柔声安慰弟弟:“没让你一天读完,慢慢来,一天认一两个字,慢慢就认全了,认不全也没事儿,你又不用考科举,会写名字,能写写书信,记记账就行。”
卢舟歪着头,表情愈加呆滞,卢文捂脸,苍天啊,他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糖雪球
卢栩买的蒙书有人不喜欢,也有人喜欢。
他们家腊月就挺喜欢,元蔓娘也喜欢。
元蔓娘都不知道还有不识字的人也能看懂的书呢。
她叫卢栩给她找找腊月的名字,卢栩翻到月份,从正月到腊月,全有,元蔓娘顺着往下数,和腊月母女两个对着雪花插图眼睛都兴奋到圆溜溜的。
元字书上没有,卢栩给她找到蔓娘,元蔓娘摸着插页上的杂草图,又让卢栩找找“吉”字,她手指在“吉”上描了许久,描到记下来了,才把书给了腊月。
腊月翻着书,笑吟吟指给她看,“娘,这是鱼!”
元蔓娘没出声,腊月疑惑地抬头,见她娘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哭了。
元蔓娘摸摸她脑袋,让腊月找找有没有卢锐的名字。
腊月“嗯”一声,一页一页地翻找,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到锐。
沉迷吃糕点的卢锐才不管书上有没有他名字,他哥回来就带了一包点心,点心大伙分,渣渣都是他的!
另一边,卢文和卢舟正在给卢栩交钱,他们俩总共卖了五天油条,他们俩怕卖不完,一直背得不算太多,保证每天都卖完了,林林总总,有碎银子有铜钱,交给卢栩一大包。
卢栩粗略数数,总共有七八两,既然是他们俩赚的,卢栩也没有没收,让他们俩分了,再给卢轩送一份。卢舟老实,一上来就说了,头三天都是卢轩陪他们去的。
卢文揣上钱拉着卢舟跑了,生怕卢栩会后悔。
待跑出卢家大门,到了没人空地,卢文又夸道:“我就知道大哥大方,不会要咱们的钱。”
卢舟默默点点头。
卢文把卢舟拉到他家他房间里。
这屋子原本是卢辉和他住的,现在卢辉不在,只剩他自己了。
卢文把钱全倒在床上,先分五份儿,头三天的再分成三份儿,后两天两份,“这些给三哥,这些归我,这些归你。”
卢舟摇头:“要给三婶和小夏分的。”
卢文一想,也对。麦子钱他们先前已经给过他娘了,但他娘和小夏天天起早又是和面又是油炸的,也很辛苦。
卢舟重新分,每天先分出一半是三婶和小夏的,剩下的再按头三天三份,后两天两份分。
分完算下来,小夏和三婶每人有不到二两,他和卢文每人有一两多,卢轩不足一两。
卢文撇撇嘴,忙活了半天,他赚得还没小夏多。
卢舟将钱包好,“我给三哥送去。”
卢文:“嗯。”
待卢舟抱着他和卢轩的钱跑了,卢文从他那份儿里数出一百文藏到枕头里,将剩下的包好,全拿去厨房给了小夏。
卢文:“这是你的,这是娘的。”
小夏吃惊:“怎么我的比娘的还多?”
卢文别扭道:“有点是我的,你替我存着吧。”
小夏更吃惊了。
卢文也不看她,扭着头踢地面,“你不是替我洗衣服了吗?”
小夏讷讷地看他,洗衣服?她不是一直都给卢文洗吗?
卢文:“剩下的你留着买点头花针线,给小雨小福买糖吃吧。”
说罢卢文跑了,小夏捧着钱慢慢笑起来。
卢舟跑到杂货铺时,卢轩在杂货铺帮忙收拾货架,寒露坐在一边择菜。
谭石头他们要菜,村里不少人用菜来换东西,新鲜的菜不少还带着泥土,卢奶奶没事就把土和烂叶择一择,再用麦秸秆捆成捆,这样的菜运到县里好卖。
寒露没事老往杂货铺跑,除了蹭点零嘴吃,也少不了帮忙。
摆货,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