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见过太多陈世美,也大概是身份和环境使然。
陆承听也察觉得到,这一世的沈思砚远不如上一世的好哄。
但能说的话他都说过了,剩下的,便也只能交给时间去证明。
自那日之后,沈思砚和陆承听白日里便一如往常,只是泛泛之交,并无亲密来往。
即使偶然在昭华殿遇见,也只是如过去一般,一个点头问候,一个躬身回礼。
可一到夜深人静之时,陆承听必然会爬上沈思砚的床,带着股有今朝没明日的架势,不死不休般夜夜缠绵。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有人传信进了宫中。
长乐郡主已抵达皇城外,稍作休整,三日后入宫。
郡主入宫,并非使臣朝贺,并不当朝觐见,宫内只做家宴为其接风。
又因长乐是在入京之前便被指给陆承听做侧妃,因此入宫后,便直接住进了凤栖宫。
“酉时开宴,沈督主不陪着皇上,怎的这么早便到本宫这儿来了?”
皇后看了眼花厅里的香漏,此时才刚过申时。
沈思砚垂着眸:“回娘娘的话,皇上命奴才来看看,凤栖宫可还有未安排妥当的,娘娘尽可交由奴才去办。”
沈思砚年幼时也曾跟在其他娘娘身边,在后宫讨过生活。
后来一朝得势,留在皇帝身边,便再未来过后宫。
谁人不知东厂沈督主眼高于顶,除了皇上,从不曾将这宫里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皇后看着沈思砚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模样,顿感新鲜,轻笑一声:“没什么要麻烦沈督主的,都安排妥当了。”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垫:“若督主有空,不如陪本宫唠唠家常。”
沈思砚诺了一声,有些局促地坐在皇后身边。
神色虽无异样,却始终不曾直视皇后的脸。
皇后对花厅内的宫人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
与此同时,沈思砚却也暗暗打了个手势,意味“留下”。
于是当其余人都退出花厅后,花厅内便只剩了皇后,沈思砚,和一位年长的嬷嬷。
曹嬷嬷在皇后入宫内年,便入了凤栖宫,是凤栖宫的老人了,这么多年老实勤奋,少言寡语,做事从未出过岔子。
皇后没看见沈思砚的手势,愣了愣:“嬷嬷还有事?”
曹嬷嬷跪地不语。
沈思砚终于正视了皇后,开口:“不瞒娘娘,曹嬷嬷乃奴才的人。”
说不惊讶是假的,皇后眉梢一挑:“沈督主这是何意?”
沈思砚想起前些时日,陆承听打趣他竟在皇后身边也安插了人手,心中便不是滋味。
他咬了咬牙:“奴才并无恶意,如今与娘娘坦诚相告,只想将人收回去,还请娘娘留曹嬷嬷一命。”
皇后嗤笑一声,眉头一竖:“沈督主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宫身边安插探子!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沈思砚闻言,心里一沉。
暗道自己不该冲动行事,早知道便该找个由头偷偷将曹嬷嬷调走,眼下惹恼了皇后,可真是坏了事。
但眼下话一出口,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他站起身,正要屈膝下跪,向皇后请罪。
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架住了手臂,又将他捞了起来。
陆承听环着沈思砚的腰,将一盘桃花酥放到皇后面前:“母后吓唬他做甚?”
皇后撇撇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这就护上了?”
沈思砚闻言,心下震惊,连忙侧头去看陆承听。
陆承听安抚地捏了捏他的腰,温声道:“坐你的,莫要理她,她就是没正调,故意逗你的。”
皇后撸起袖子嘿了一声:“你小子!真是不孝!有你这么拆亲娘的台的吗?”
陆承听面无表情:“那您治儿臣的罪吧。”
皇后用食指隔空点了点陆承听的头,拿起一块桃花酥便塞进嘴里,含糊道:“兔崽子,你等着。”
她吃完了桃花酥,擦了擦嘴角,突然变了副脸,拉住沈思砚的手,痛心疾首道:“沈督主,你瞧瞧。”
她指着陆承听:“他不是个好东西,待自己亲娘都这般薄情寡义,你可莫要一时瞎了眼,被他骗了去。”
她假模假样的抹了抹眼泪:“不如你认我做义母吧,日后咱娘俩相依为命,将这狗东西赶出去。”
沈思砚从没预想过面前的情况,手足无措地结巴道:“娘娘,不………不可,殿……殿下他………”
陆承听一把将沈思砚的手从皇后手里抽出来:“莫要演了,再演母后便莫要再指望着我下厨给您做糕点。”
皇后受到威胁,这才收敛了自己的戏瘾,不情愿道:“闭嘴吧你。”
她将那桃花酥推给沈思砚:“母后与你说笑的,别当真,快,尝尝你夫君的手艺。”
沈思砚:“………………”
九千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