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东岭不可能这么快便集结了兵力,毫无预兆的直接压入大庸边境。
若只因世子死在皇城,便直接起兵,于道义上,并不能堵住天下幽幽之口。
可若是皇室的人故意引诱世子来京,又动手杀了世子,那就是大庸在挑战东岭的底线。
对东岭的百姓和将士来说,东岭王若再不起兵,那他就是窝囊废。
而眼下陆政延必然不能就这样被交出去,实在有损皇室威严。
陆承听没吭声,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皇帝反应倒是不慢,立刻问道:“长乐呢?”
那太监跪在地上,头都没干抬一下,战战兢兢道:“回皇上的话,郡主申时便以去兰因寺祈福为由出了门,尚………尚未归来。”
皇帝闻言,直接掀翻了炕桌:“找!”
那太监吓得一哆嗦,诺了一声,连滚带爬就往殿外跑。
皇帝此时也顾不上刚才那点儿小事了,对陆承听摆了摆手:“滚下去。”
他看向沈思砚:“掌印留下,宣胡老将军觐见。”
九千岁是假太监26
时机未到,陆承听没再与皇帝僵持,直接起身离开了昭华殿。
皇帝这些年早已习惯了事事有沈思砚为他操劳兜底。
未出事时,他还能大放厥词要革了沈思砚的职,真一遇到事儿,他当场便能忘了自己前脚说过的话。
当晚,昭华殿彻夜通明,直到天亮,沈思砚才满脸疲惫的回到司礼监。
“胡老将军年事已高,打不了仗了。”沈思砚一边更衣,一边对陆承听道。
陆承听扬眉:“大庸不是自诩尚武吗?怎么除了胡老将军,连个能带兵出征的人都没了?”
沈思砚叹了口气:“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些年皇帝不理朝政,朝廷之上全是蛀虫,除了常年在其他边境驻守的几位,有几个武将是能拿得出手的?”
陆承听嗤笑一声:“如此甚好,直接将五皇兄交出去了事,以免劳民伤财。”
沈思砚白了陆承听一眼:“东岭王既然早有打算,眼下即便是抛开皇室尊严拿五皇子交了差,过不了几年,他们也会再找其他借口,再生事端。”
陆承听没再说话,只看着沈思砚。
沈思砚与他对视,许久后凤眸微眯:“太子为何这般看我?”
陆承听还是没说话。
沈思砚却明白了陆承听的意思,眉头一竖:“你想都别想,谁去都行,你不能去。”
陆承听啧了一声,也不跟他硬犟:“那就让五皇兄先去打头阵,起因在他,让他去将功折罪。”
“若他真立了功呢?”沈思砚问。
今天之前,陆承听兴许也会考虑这个问题。
但以现在的状况来看,东岭王室绝非他们之前以为的那般简单。
陆承听随手放下床幔,将沈思砚拉进怀里:“哪有那么容易。”
事关江山社稷,皇帝有时候下不了决心做的了主的事,沈思砚却能。
很快,出征的人选便定了下来。
陆政延为副将,跟随一位打过两次小仗,不功不过的主将,踏上了去边境的路。
东岭气候比皇城更加严寒,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一开始,边境还会传过几次捷报回来。
可还不出一个月,大庸的战士便开始节节败退。
在这期间,陆承听依旧和沈思砚毫不避讳的来往,有时候甚至会明目张胆的接沈思砚去东宫过夜。
皇帝因战乱的事,根本无心理会这两人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种情况下,无论沈思砚是忠于他还是忠于太子殿下,至少,他都还忠诚于大庸。
眼下战况堪忧,沈思砚虽只是一介阉人,但皇帝清楚,他是有真本事的。
若边境扛不住,他便不得不派沈思砚亲自去走一趟东岭,自然不会不识好歹的在这种时候故意去跟沈思砚找不自在。
又是半月。
陆政延被俘。
皇帝不顾一众朝臣反对,封了沈思砚为主帅,开拔东岭。
“你在皇城好好休养,等我回来。”沈思砚靠在陆承听怀里,轻声道。
分别在即,那种揪心的不舍,沈思砚有生之年还是头一次体会到。
陆承听解开沈思砚的衣服,正想将手伸进去,却被沈思砚拦了下来。
他喉结动了动,吻上陆承听唇角,声音干涩道:“等我回来。”
他不敢,不敢在这种时候和陆承听做那些让人沉沦的事。
此行一去山高路远,他有没有命回来还是两说。
若现在被陆承听拉进温柔乡,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弃大庸百姓而不顾,只为和陆承听双宿双飞而临阵脱逃。
陆承听此时情绪很糟糕。
他觉得沈思砚很好,为了家国,为了大义,不顾朝臣对他的怒骂和反对,也要保家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