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就和薛蟠一起出了屋去。
刚一出屋子,只闻到庄子上独有的泥土香气,混着深秋的清冷,夏金桂道:“我原是闻着那些香花长大的,如今闻这稻香也是自有一股特殊香气。”
薛蟠道:“咱们到这庄子上来,也是涨涨世面。”
两人嘻嘻哈哈的打了水回去,又灌了水放炉子上烧。
夏金桂平日里连喝茶都有丫头来倒,从不自己动手,如今亲自动手做些活计,也觉有趣。她打湿了毛巾,给薛蟠擦脸,只听薛蟠哎呦一声。待细看薛蟠的脸,只见面颊与脖子间一道伤痕。
夏金桂道:“这是怎么弄得?”
薛蟠道:“想是刚刚救你,和那些贼人英勇搏斗留下的,不碍事。”
夏金桂见此,心下软了不少,她捧过薛蟠的脸道:“难为你为我如此。”
薛蟠道:“夫人言重了,能救你,搭上我这条命又如何。”
夏金桂道:“呸,谁叫你乱说话的,这是咒你自己早去还是咒我守寡。不过,你既有这话,我以后定会好好待你,和你好好过日子。”
说罢,将头靠在薛蟠肩膀上。
她这一靠,薛蟠说不出的受用,心里飘飘然,没成想这河东狮也能有今日面貌。
夏金桂在薛蟠耳边软语几句便道:“说来,今天截我的那些人,是谁,咱们得报官去。”
薛蟠说:“这贼人没个根据,报了官只怕也难找。”
夏金桂道:“那也得报,总不能放任了他们去。”
薛蟠道:“夫人说得有理,等天一亮就让庄头跟我走一趟。”
两人情话了一番,若是让外人听到没的恶心。
次日清晨,庄人就开始忙起来,庄头和薛蟠去到衙门报案。
只听衙门的人说:“他们这个地界匪患都是流动的,报了案也不一定能抓到。”
薛蟠只是谢过,将该说的都说了后就出了衙门。
薛蟠因知庄头在外头有老婆小子,便不做声,让他独自去瞧了,自己出了衙门后往一家客栈去了,在客栈最里面那一间停住。
屋内的人将一开门,薛蟠是跳着进去的,只见他满脸得意道,拿出一条丝麻手帕擦汗:“妹子,你找的那位大师真是好本事,我夫人从昨晚就变了一个人一般,对我体贴异常。”
只见屋内走过来两个人,正是尤杉和柳湘莲。
尤杉道:“英雄救美这事儿可是我想出来的,不是什么大师。”
薛蟠道:“是是是,是妹子的主意。”
尤杉道:“这件事,你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吧。”
薛蟠道:“哪能啊,这事儿就我一个人知道,连我贴身的小厮都没告诉。
尤杉道:“庄子上过活辛苦,她这么容易就跟你去了庄子。”
薛蟠道:“妹子不知道,咱们之前商量的那些对话都没用上,还没提,她就要和我去庄子。”
柳湘莲道:“想来她是吓得不轻,不愿和你分开。”
薛蟠道:“想是如此,如今她以为她真遭了匪人,视我为救命恩人。”
尤杉道:“是啊,以后你可是她的亲亲相公了。”
薛蟠摸着自己的脸颊笑起来。
尤杉道:“别高兴的太早,忘了大师怎么说的了。”
薛蟠看着那条被大师发过‘功’的丝麻手帕,道:“大师说让我和夫人在庄子上做满四个月苦工,以后夫人就再不闹了,一家人和和美美,这几天我一直和庄人同吃同住,一点都没怠慢。不信你看我的手。”
尤杉和柳湘莲看他那双手上布满擦伤,知他所言非虚。
柳湘莲道:“听大师的准没错,不光是你,你还得让夫人一起做。”
薛蟠低头道:“这可有点难了,我自己做倒还行,但是她锦衣玉食惯了,只怕她不听。”
尤杉道:“大师不是说了吗,你若是一个人做工也能起有效果,只是效果减半,你若是能劝她一起,效果加倍。”
薛蟠道:“这大师也不让我说出去,若是说给她听,说不定还能做些。”
尤杉道:“这说出去,可就破功喽。”
薛蟠叹气一声。
柳湘莲道:“薛兄弟只管做自己的,你这边功德做的圆满,也能抵些。”
薛蟠道:“但愿如此。”说罢,从怀里掏出些银两来,道:“这些钱是给今天扮演劫匪的那群兄弟的酬劳,辛苦他们,这些给他们打些酒吃。”
柳湘莲推道:“不过是让朋友们帮个忙而已,改明我自会请客喝酒。”
薛蟠道:“这哪里使得,兄弟帮我办事,我哪能让兄弟掏酒钱。”
柳湘莲道:“不值什么,你且放心,只是用心听大师的话,将大师让你做的事做完满就成了。”说罢看了尤杉一眼。
薛蟠再三谢过,赶着天黑之前和庄头汇合回庄子去了。
薛蟠走后,柳湘莲望着尤杉,笑到:“尤大师好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