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道:“他原本还好,快到年底了,店里生意又多,这才忙起来。”
英莲道:“说来可惜,当初薛姨妈放我走的时候说我可以把我用过的东西都拿走,但我只拿了几样贴己的,大件一样也没拿,这会子想起来,若是把我那件羽纱大氅带了走岂不好,这会子又得难为晴雯姑娘给我做。”说完一脸坏笑看着晴雯。
晴雯道:“你们这一屋子原来没一个好人,我还当你是个老实的,原来一样惦记着我给做呢。”
司棋笑道:“我们这是给你练手呢,想你刚开始做,做的能有多好,你在院子里的时候是个人物,到了外面,多少能工巧匠,那还有你的位置、倒不如,你先给我们做几件,做的坏了我们也不恼。”
晴雯笑道:“那可说好了,我做成什么样你们都得穿。”
众人一边吃酒,一边谈笑。
尤杉嘱咐晴雯道:“你可小心着,你这身子可还吃得消。”
晴雯笑道:“放心,早已大好了。”
自打晴雯来了伊莲轩,虽说成衣项目还没上,但尤杉的身边总有她,无论她加班到多晚,晴雯都陪着她,帮她整理珠钗,点蜡倒水,她从来没告诉过晴雯这些原料应该怎样去整理,但晴雯如无师自通一般,将所有的金银珠玑理的整整齐齐,断不会有错的,让尤杉十分放心。
就连自己打算上的成衣生意,晴雯也帮着出谋划策,两人经常谈论到深夜,想出了不少点子。
酒过三巡,梅大娘将桌上的菜拿出去热过了再端上来。
此时,听得外面的小厮进来道:“说外面有薛家的人来,说给英莲姑娘送东西。”
尤杉忙将人请进来,只见是薛宝钗的丫鬟文杏。
文杏给众人行过礼后,道:“我们姑娘说了,这天飘了雪,香菱姑娘身子弱,恐雪天难过,特把香菱姑娘原来穿过的羽纱大氅带来,这大氅姑娘穿了几年,自是比外面做的好,如今穿上也便宜。”
英莲看那大氅,自是感激不尽,又问道薛姨妈可好,文杏说一切都好,不必挂念。
尤杉和英莲亲自送文杏出去,文杏到了院子门口,忽拉住尤杉,道:“尤姑娘,我这次来不光是给香菱带衣服来,我们姑娘有些话让我转给你…”
尤杉见她一脸正色便问道:“何事?”
文杏道:“是关于尤二姐的。”
燕窝羹(1)
尤杉听到是与尤二姐有关,不免心中一紧。
只听文杏道:“尤姑娘,前几日我们姑娘过了贾府那边去,到了凤奶奶那里,见有个穿金戴银的丫头站在院子里骂二姐,她骂的实在难听,可院子里竟无一人敢管,二姐只是在屋里受着,一声也不回。听丫头们说,骂人的原本是大老爷的丫头,名叫秋桐,赏给了琏二爷做小妾。我和姑娘进去看了二姐一眼,眼眶也凹了,没了往日的精神,后来打听了院子里人才得知,原来尤二姐有孕三月,因病着找了大夫看病,结果不知哪里来的太医,把了脉非说不是有孕,开了个胡方,将原本好好的男胎给打掉了。”
尤杉听到此处,只觉心口一痛,连话都说不出来。
文杏道:“原本这事儿是琏二爷的家事,他本不愿意外传,我们姑娘也不该管,但实在看着不像样子。我们也知珍大奶奶是个不管事的,告诉了她也无用,所以就趁着给香菱姑娘送衣服,把这事告诉你,你若是能劝着就劝着点,再不济,过府上陪陪尤二姐,让她心宽些也好。”
尤杉道:“谢过你家姑娘,我这就过贾府一趟,看看我二姐。”
酒席正酣,尤杉说了一句场面话,让大家只管吃酒。
她喊了下人套上马车,往贾府的方向行去。
尤杉心急如焚,不住催着车夫,马鞭声不断,马儿险些失了脚。
车夫道:“姑娘快进车里吧,你这半个身子在外面,我也不敢赶得快了,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也没法和爷交待。”
尤杉听如此说,只好进了车里,她整个身子如泄了气一样歪在一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跟她说过的话,她一句都没听。”
尤杉那日从贾府出来,嘴上虽说着再不管尤二姐了,可那都是气话,她怎么可能不管她。这几个月来,尤杉不知给尤二姐写过多少信,她告诉尤二姐:如果那个叫秋桐的丫头欺负你,不必人气吞声,一定要回击,如果自觉张不开口,就向琏二爷哭去,让他心软怜你,替你做主……“
“你既然进来了,平日里不要羞于见人,老太太、太太那边要多走动,你既想要个贤良淑德的名儿,何不在她们跟前显了这个名儿……”
“下人们如果敢造次,你要拿出姨娘的款儿来,让他们不敢再犯。我最近店铺事宜繁忙,又要安排晴雯的事,二姐要自己争气些……”
这一封一封的书信出去,尤杉每次收到的回信儿只有寥寥几句,使尤杉的心灰了大半。
只听车后马蹄声声,尤杉掀开帘子,见柳湘莲骑着马跟了上来。
尤杉道:“你怎么不在院中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