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之后,小巴蒂似乎终于有空施舍给他可怜的父亲一个眼神,只是看着那双浑浊双眼中的懵懂与茫然,他再一次发起了疯。
“哈,哈哈,我竟然忘了,你那可怜的大脑——已经被我伟大的主人以高超的魔法折腾过了,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他喃喃道,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又一把抓住了他父亲破袍子的衣领,“但这是你应得的——”
借着月光,薇尔似乎看到了男巫陌生的眼睛里闪过了什么,是泪光吗?她无法确定。
小巴蒂解开了石化咒,揪着父亲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凑到他耳边用一种类似呢喃的语气说道,“这是你应得的,如果被谁知道,魔法部的高官私下用夺魂咒控制了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你猜结果会怎么样?我的主人只不过是为我报仇罢了,为了褒奖我的忠诚——”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了,伯莎·乔金斯那个蠢货已经死了,更何况如果你将被审判,早在你用奄奄一息的母亲——我那柔弱的可怜的又伟大的母亲——将我从阿兹卡班换出来的那一刻——以你们这些人可笑的规定,你就已经罪无可恕了!”
“你以为把我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拯救出来,这就是你的忏悔,是你‘伟大的父爱’了吗?”小巴蒂粗暴地推开了毫无反应的老克劳奇,让这可怜的老家伙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的确要感谢你,让我早日回到了主人身边,帮他完成大业——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比起你,黑魔王更像是我的父亲,而且我们很相似——而现在,你还能为我做最后一件事,父亲——我是不是说过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小巴蒂沉默着看向老克劳奇,他又在喘粗气了,薇尔有一瞬间以为他清醒过来了,但是没有,他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吃力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韦瑟比……”
这个名字似乎把小克劳奇激怒了,他伸出魔杖对准了自己的父亲,似乎是笑了一下。
“阿瓦达索命!”一道绿光闪过,正中老克劳奇的胸口,他的眼睛依然瞪视着虚空,只是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惨白的月光洒在他苍白发灰的脸上,而杀死他的凶手,也即他唯一的儿子,正安静地站在他无法瞑目的尸体旁。
薇尔秉着呼吸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巴蒂,刚刚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他看起来平静极了。
他掏出一张羊皮纸,在这种场景下有些滑稽地说了句:“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地图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没等薇尔看清楚,他就已经把羊皮纸收了起来。
紧接着,薇尔看到他冷静地背起了地上的尸体,朝禁林深处走去。
他的动作熟练地像个惯犯,用隐形衣盖住尸体,绕到赶来的哈利和邓布利多身后,无辜地打招呼并询问发生了什么,并声称是斯内普告诉了他——最可怕的是,连邓布利多也没有发现异常。
他们最终当然一无所获,因为邓布利多让他这个杀人凶手去找老巴蒂——看得出来,他用复方汤剂假扮的这个巫师很受邓布利多信任,薇尔跟着小巴蒂回到隐形衣盖着的尸体那里。
他很谨慎,又掏出了那个地图,这次薇尔看清楚了,那上面有许多移动的点,并标注了霍格沃茨几乎所有的地方——她立即联想到詹姆他们的那个想法,也许他们成功了?
但这并不是重点。
小巴蒂冷静地等待所有活点离开了这个区域,接着他对那具尸体用了变形咒,将它变成了一根骨头——似乎是他很早之前便想好的,甚至不需要任何犹豫。
那根骨头被他迈进了海格小屋前新挖的泥土里,而海格,他养了一条爱啃骨头的猎犬。
薇尔试图从他那张陌生而狰狞的脸上看出一丝异样的表情,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看起来内心毫无波澜,没有得意,更没有伤悲,就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
而距离他发出那道死咒,也仅仅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
薇尔有种预感,以她和克劳奇先生的关系,这场梦不会到此为止。
果然,她很快便知晓了这桩惨案的后续。
她现在待在一个乱糟糟的办公室里,小巴蒂·克劳奇被结结实实地捆着,目光无神,脸颊松弛,麦格教授神情严肃地站在一旁,魔杖一直指着他,像是在看守罪犯——当然,这么说也的确没有问题,因为被她守着的是个刚刚杀死自己亲生父亲的食死徒。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巫带着一个怪物冲了进来。
麦格教授惊讶地问道:“部长先生,你怎么可以把摄魂怪带进城堡?”
薇尔看得出她的脸上带出了几分怒气,她听说过摄魂怪,那些看守阿兹卡班的怪物,但这是薇尔第一次亲眼见到它的模样。
它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斗篷,黑色的兜帽罩住脑袋,苍白结痂的手从袍子下露出来。
在麦格教授的惊叫与呐喊声中,摄魂怪以一种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的姿态,径直扑向了小巴蒂·克劳奇,一种冰冷的寒意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