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们肉眼可见的暴躁了起来,朝露的四肢被藤蔓护卫般的缠绕起,往棺椁的深处拖行。
朝露的背部已经碰上了棺椁的木壁之内,退无可退,“我就是仙舟罗浮人,只是在这个世界而言,有点特殊罢了。”
“就跟罗刹一样,是一位普通的过路人,你行商,而我在匹诺康尼有自己的目的,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罗刹的力道一如既往,“姑娘说笑了。罗刹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行商,就连过事都要处处跟随当地的制度与风俗,你大可不必介怀我的身份与发言。”
“毕竟大多数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对么?”
朝露的腿动了动。罗刹的身高要比她高出一些,但她合并的双腿膝盖部分刚好抵住罗刹的腿间,棺椁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罗刹的声音继续传来,“即便朝露姑娘不信任我,也请相信我是真心诚意想救你出去的。若不是【它】的阻挠,你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但它似乎并不喜欢的血。原先我见它那么热切的缠住姑娘,还以为你对它而言是特殊的存在。但现在一看,它是略略贪玩了些,还没有根除顽劣的秉性。”
“请一点一点挪到这边来,我们交换位置吧。然后我借机推开棺椁,姑娘便可一人逃脱。”
朝露的膝盖微微往下放了一点,避免触碰到罗刹,但两人的手也好,身体也好,都不可避免的碰撞在一起,两手更是无缝贴合,朝露甚至从头到尾体验到了罗刹从微凉的体温转成正常人类体温的变化。
朝露问,“那你呢?”
罗刹微微颔首,在狭窄逼仄的空间内艰难的寻找方位,“不必忧虑我的安危,只要你于此脱离,我自有逃脱的法子。我与它打交道数次,想必比一无所知的朝露姑娘更容易脱身。”
“在下更换位置,也只不过是想找个更好使力的方位,还请见谅。”
朝露只能在有限的空间内被迫转换身形,手被罗刹牵引着一点一点摁向他的身后,又被藤蔓拖了回去,“你也看见了,它并不会伤害我。我身上的血腥味并不浓厚,但你已经快被它刺成血人了。继续把我关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碍吧?”
“……”罗刹溢出的气音并不明显,但很显然,在这种空间内进行细微的操作还是有点为难他了,“怎么会。”
他用那把依旧柔和的嗓音道,“若不是罗刹,姑娘又怎么会遭此意外,归根结底,还是在下的失误。”
“请切勿推辞。”
……
“这么看来,其实你是个好人吧?”不过最开始也没觉得是个坏人就对了,“不是我【推辞】,是它在拒绝。”
“你看。”
朝露轻轻松开了与罗刹交扣的十指,荆棘因此离开了朝露的手腕,手腕处的血液蜿蜒而下,浸湿了朝露以及罗刹的衣袖。
朝露话音刚落,棺椁的盖突然打开,罗刹干脆的抓住了朝露,但藤蔓形成的网硬生生把两人隔开,就连一点插入的缝隙都没有。
罗刹的出手慢了一步,而朝露的金眼与粉发都被掩进嫩绿色的藤蔓之内,荆棘捆绑着他的腰,把他扔出去了棺椁。
准备一换一的罗刹:。
罗刹的五指抓住了棺椁的盖面,而朝露眼前的藤蔓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墙网,顷刻间化成了棺椁的盖。
刚刚还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其实孔武有力抓住了比他人还高的棺材板的罗刹,手拿一个毫无用处但花纹繁复又精致的棺盖,相当罕见的愣在了原地。
……
此刻,罗刹手拿棺材板,一双金眼凝视着已经有了新的棺材板的棺椁,陷入了到底要不要把它盖上去,还有“我到底在干什么?”的沉思。
罗刹单手提溜棺材板的手势,就算是仙舟的练拳老师傅,来了都会看着他手背的青筋,爆发出仰天长笑,说一句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啊!
还没等罗刹有所行动,暂时关押住他的监狱的门打开了。
一名浅金发、戴着粉紫半透墨镜的男子手指间夹着一张“家族”的邀请函,“按照约定,我来接你了。”
他手上的邀请函是匹诺康尼给予星际和平公司的邀请函。
男子名为砂金,他的眼睛看见了罗刹手里拿着的棺材板,一时之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笑得和狐狸一样的砂金改换成严肃的表情,“我已经和家族的人解释过了,你是与星际和平公司有所交易往来的行商——但梦境的邀请并未发送给你。”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伙的了。”
言下之意溢于言表:希望你对得起你的价值。
罗刹从窘迫的状态下恢复成常态只需要一秒的时间,切换速度之惊人就连砂金看了也要礼赞三分。
……当然,若不是初次见面拿着棺材板令人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就更好了。
但无所谓——越是有能力的人越容易诞生一些怪癖。
砂金接受相当良好,手微微伸出,似是要将手中的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