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不为什么啊。”顾影很认真地回答,“我一见到你就喜欢,特别喜欢。你能嫁给我,就是我平生最称心如意的大事,此后,大概别无所求了。”
潘三郎的脸彻底红透了。
顾影轻轻一笑,伸手抚了抚他的鬓发。
要把一个人留在身边,越是强硬,越是不行。就应该这样远远近近,分分合合,再忽然捅破窗户纸。
这些,可是顾芸和顾芸身后的无情仙不曾把握的技巧。
想起无情仙可能还会突然附体,打破她营造的气氛,她就觉得不放心。还得趁热打铁,多向潘三郎叮嘱一番。
“阿光,我这段时间很忙,要想好多事情。如果再像前几天一样,忽然对你口出恶言,那一定是想了太多无法解决的事,有些烦躁情绪,绝不是针对你。希望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潘三郎难得这样埋着头,小小声地说话。
“不会的……”
梅儿顿时觉得这屋里简直待不住人了,贴着墙边悄悄溜了出去。
“这种又满足、又失落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他捶着胸口,又酸又甜地感慨着。
却说顾芸匆匆回到自己院里,一头扎进了书房。
她的书童吓了一跳:“小姐,这是怎么了?”
顾芸看她正拿着鸡毛掸子,拂着书架边角的浮土,就自己去书桌边坐了下去,道:“你先别收拾了,帮我找几本棋谱出来。”
书童应了一声,很快拿给了她。还贴心地拿出棋盘和棋子,放在临窗的暖榻上。
顾芸刚才不上不下的心情被抚平了些,于是一手棋谱,一手棋子,专心致志地在自己棋盘上摆弄。
直到晚饭时分,郑氏不见她来一同吃饭,亲自找了过来。
“小祖宗,你这是要疯了啊?一整天不出屋子,就在屋里看谱摆棋?天已经擦黑了,再看下去眼睛要坏的!”
顾芸这才看到四周的昏暗,活动活动肩背,向父亲笑道:“我都没注意时间。爹爹别慌,是我不大擅长棋艺,今天好像输给潘三郎太多了,也只能临时抱佛脚。”
“下棋就能行?”郑氏有点奇怪,“实在不擅长,你就送他些男儿家平素喜欢的,胭脂水粉什么……”
话还未落,管事郑五叔来了,道:“潘家管事持帖子上门来了。”
“怎么不在早上走动?大晚上来,有什么要紧的事?”
“说是送来大少爷平时爱用的东西,因为太晚了打扰咱们家,还送了些其他的礼物给郎君您。”
郑氏微微一笑:“果然是世家门第,真是有规矩。那就让她们拿过来,先放在外院吧。阿卿,等吃了饭,你就去清点一下,给你姐姐那边送过去。”
顾芸笑着应了。
郑五叔面色有些为难:“小姐还是现在就去看看吧,我们……不敢做主让抬进来。”
“五叔怎么年纪越大越怕事呢?”
顾芸笑着责怪,背着手,踱着步,施施然走到前院,立刻笑不出来了。
“这……这是……你们公子的东西?”
潘家人人成兵,就连账房、书童、小厮,都一个赛一个的精壮,能文能武,堪称京城一绝。这样一群人,扛着许多刀枪剑戟,杵在顾家门口,活像上门来找茬的。
怪不得顾家下人不敢让她们进来。
三天之内亡国
潘家这位管事,和潘家其余家丁差不多: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撸起袖子来,露着肌腱如铁的小臂,面相看起来也不是个善茬。总之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剽悍”。
顾家的下人正相反。她们大多都面孔温和,脸上带笑,好似没脾气的模样。一群人堵在门口,态度并不强硬,可就是磨磨唧唧,说东说西找借口,不给她们进来。
潘管事早就面露不耐烦的神色了。但碍于这是亲家的门前,也不好闹起来,只在口头上催促:“赶紧出来个能做主的人!”
路过的百姓看这个架势,还以为是这帮人要来顾家约架找茬,都很好奇,悄悄地偎在旁边,等着看热闹。顾家的门房轰了好几次,人群都是暂时散去,又很快回来聚拢。
时间一长,百姓们就八卦起来,指指点点的。
“要说顾侯,那可真是顶天立地的老娘儿们,勇猛无双!但是她一出边关,顾家就没个主心骨了,真是要命。”
“就是啊!听说顾大小姐伤势沉重,眼看人就废了,顾二小姐又是学文不学武的,如今可好,人家打上门来了,看她们怎么对付。”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顾侯家得罪谁了?”
声音越来越大,潘家仆从听得烦了,一举手里的灯笼,斥道:“闲杂人等散开!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顾家姻亲,潘家的人。”
百姓顿时炸了锅。
“我就知道!顾家和潘家这门亲事做得别扭啊!这不,婚礼才过了几天?两家就闹到要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