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主,我需要探查一下魔蛊,看看它处于什么位置,又是什么形态。如有异感,还请稍稍忍耐。”
云天心只能轻轻地眨了下眼睛,表示知道。
顾影已经做好了魔蛊狡猾,会随着探查游走躲避,至少要查个精疲力尽,被云天心怀疑她和魔教是一伙的……等等准备。
结果,在指尖触到丹田那一瞬间,就感到了魔蛊的存在。
“小东西挺嚣张,竟然扎根在丹田,一动不动啊。真以为它自己天下无敌?”
顾影一面腹诽,一面仔细感受。片刻之后,一切明了,这才沉着脸点了点头,收回了手。
“云少主,此蛊名为‘饮露’。
“顾名思义,这是以蝉为原型炼制的虫类蛊。
“当此蛊还是一个卵的时候,就被人下在你的经脉末梢之中了。以你的灵敏,应该在第二年就发现了吧。那时蛊卵刚刚孵化成蛴螬,并且顺着经脉,爬到丹田之内不再动窝。
“蛴螬脆弱,刚到丹田还没坐稳,正是拔蛊的最关键之时。可惜你没有及时求助于医修,反而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勤加修炼,汲取更多的灵气,想要消化掉这枚魔蛊。可是,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蛊,就茫然喂给它养料,加速了它的成长。
“本来,它要在七年至十一年的时间内,悄悄汲取你的灵气,壮大它自己的魔气。如今不到三年,这只魔蛊就从一阶长成了二阶,从蛴螬长成了爬蚱,几乎占满你的丹田。
“经过极乐教一役,你体内灵气魔气急速流转,它也不再小心翼翼偷取灵气,而是伸出长喙,恣意攫取任何气息,更急速地壮大它自己。
“现在,它的壳子都长硬了。待其成熟,便会在一夜之间突破丹田,急速上行。路过你的心脉,留下魔蜕,使你心神俱丧;又上行至颅中,吸食你的脑汁——这便是‘饮露’之名的由来。
“若是你还不来求医,这家伙一旦开始羽化,你的性命便无可挽回,至多度过神志不清的三天,就会糊里糊涂地死去了。
“我说这些,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眼下时间已经不多,希望你能信任我,配合我的治疗,尽量安全地将它拔除。”
云天心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似是想要笑一笑。
阿光感慨:“先前求医,从未有人像先生这般,把此蛊的来龙去脉讲得如此明白。”
“那先前她们是如何压制魔蛊?”
“或用药物使我夫人假死,来拖延时间……”
“糊涂。跑得了初一,还跑得了十五?”
“或用针灸封闭经脉行气……”
“庸才。这体内全是魔气,封与不封又有何异?”
“或依然是输送纯净的灵气,希望重新培元……”
“你们该查查,这样做的人,和云浪宗是不是有仇。”
“那,顾先生要如何施治呢?”
未可全抛一片心
“我会把这小东西骗出来。它不在, 少主的丹田恢复空虚,再重新集聚灵气,慢慢也能恢复修为。”顾影胸有成竹。
阿光闻言, 面上有些欣喜之色:“如此甚好。还请先生全力施为。”
“只是,现在魔蛊已经快要成熟,不可以寻常之法施为。只怕我一旦动手,看起来并不像在救她, 反而像是害她。”
“所以, 先生才在话语中一再强调, 要我们全情信任。”
“不必马上给我保证,你们也可以商量一下。”顾影眼光扫过云天心和阿光的面容, 不待回答,向外便走。
“先生——”
顾影不答话, 依然背着身跨出门去,慢慢关上了门扉。
炼药堂内的光线,就暗了下来。
云天心望着阿光,阿光便会意。轻轻走过去两步, 俯身过去听她说。
“琉焰会,一向通魔, 绝非善类。如今, 尚不知, 她究竟作何打算。你要谨慎些,留后手。”
阿光轻轻点头, 声音细细:“我知晓。”
“我太过虚弱, 只能让她出手, 未尝……不是一种耻辱。”
“嗯,我这便传信回云浪宗, 让这次护送的师姐妹保密。”
“不止,如此。”
阿光闻言,稍稍意外,但没有打断,屏气静听。
“你告诉母亲,让她们……”云天心捂着胸口喘息,“留在本门,做些三年两载,脱不开身的差事。”
阿光眼光一转,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是。”
“在这里,你先听,她的安排。”云天心眼光望着门的方向,“毕竟,这么多人,都知道此事。谅她不敢,对我如何。”
阿光应声道:“少夫人,我觉得可以放心。她是我幼年的旧相识,性子近人,我想她应该不会……”
“人都是会变的。不要以过去揣测!”
云天心声音虽轻,语气却尖锐了起来。引动胸口的混乱气息轶散,冲上喉嗓,又凄厉地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