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
果然是阿光吧!
顾影竖着耳朵听, 只是面上不敢露出喜色来。
万郎君使了个眼色, 要万鸿博少说两句, 她却故意要说出来,给顾影听到:“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
顾影可怜巴巴:“是悬崖勒马, 痛改前非。”
“哦?某个畜生, 不知不觉学了两句人话,就以为很了不起了?是吗?”
顾影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顾衙内昔日的为人, 也真是绝了,能把闻名天下的万先生气到口不择言,像个村妇似的叉着腰骂人。在从前的故事里,她可没见过师父这样生气过,只怕怨结不好解开。
打开心里的记仇小册子,又给无情仙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也不知道,师夫能不能像从前那样温柔,肯怜惜一下小辈了。
正胡思乱想着,恰好仆从们打了水,拿了药来。万鸿博挡在堂屋门前,坚持不让顾影入内,万郎君只得让人搬来个脸盆架子,放在廊下,给顾影净脸上药。
顾影怀着希望叫了声:“岳父……”
“顾衙内,请不要胡乱攀亲。”万郎君终于端不住表面的礼貌,口气中带着怨怼,“我家的小儿郎乃是粗鄙之人,甚少教养,原是配不上衙内这样的官宦人家。愿衙内高抬贵手,不要再来纠缠,早日签下和离书,放过他吧。”
“岳父,我会改的,我已经得到教训了。”顾影说得急切,“前几日落水之后,我自己也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就知道从前种种荒唐之举,给身边的人带来多少伤害。岳父,我今天来,就是登门道歉来的。我带了礼物,带了诚意,只希望岳母和岳父,再给我一次机会……”
“住口!”
万鸿博实在不想听下去。
万郎君叹了口气:“衙内年纪还轻,今天的决心,明天又改变,都是常有的事。这些礼物和诚意背后的代价太沉重了,恐怕我们担负不起,请衙内收回。”
“岳父……”
顾影还想多说几句,眼看万郎君轻轻蹙着眉,不愿和她对上眼神,就知道他现在也是万分失望,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阿光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希望他早点插手,为我解围。”
她抱着唯一的希望,拖着时间等待。
却说福子,在一片混乱之中,跌跌撞撞跑到房间里来,带着哭腔向阿光喊。
“公子!”
阿光这几日在家养伤,噩梦渐渐少了,日子还算清净。乍听福子这样喊,心中知道,定是如无情仙之前所说的,戏文已被女主角推动着,发展到这里来了。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平和心态顿时一笔勾销,挣扎起身,急忙问着:“怎么了?”
福子眼圈红红,怀里还抱着那礼包不敢放下。
阿光问了几句,听说是顾影来了,便知道眼下就是自己出场的关头,不禁锁着眉头忧虑。
“也不知她意下何为。虽然我先前有所准备,但事到临头,觉得准备得不够,只恐怕不能保护我的家人。”
福子说到前院情形,放下礼包:“公子……你看这个……我,我也不想拿的,这是顾影让我必须给你的。”
“嗯?”
“就是,那个恶人……”福子抽抽噎噎。
阿光知道,顾影的意思是要他出来,见上一面。有这个寄存的物件做借口,他若收下,便表示原谅;若想退回,便必须当面去说,不能避开。
阿光心里叹了口气,从枕头下摸出块帕子,帮福子把脸上的泪珠擦了擦,轻声问他:“慢慢说,顾影上门来做什么?给你这东西的时候,可有什么别的要求?”
“我……我不知道。”福子慌乱地道,“我一回来,就看见她带了好多礼物上门,进了前院,正和阿忠叔、郎君他们对峙。我一过去,她就冲我笑……”
“笑?”阿光不太明白。
这和他那些断断续续的噩梦里,可不一样。
哦,对了,她确实也笑过的。
在他祭奠亡妻的归途之中,初次遇到顾影之时。
她锦衣华服,腰中挎着猎刀,领着一群无赖少年,挡在他的去路中间。一看见他,就笑起来,露出两排像狼一般的森森白牙。
“哟,我家的地界上,怎么还有这种小美人儿?总听人说‘要想俏,一身孝’,今儿才算长见识了。”
被那种眼光盯着,就像被猫盯上的小鼠,再怎么挣扎反抗,都是徒劳的。
现在又想起这段,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福子还在讲着:“然后,她把这个塞到我怀里,命令我拿来给你……呜,公子,我对不起你,她太吓人了我不敢不拿……”
阿光顺着他的话,望着那包裹精美的礼盒,心里也没底。
“福子,不是你的错。来,你帮我换件衣裳,我们去前边看看是什么情形。”
两人正在收拾,忽然一个帮工的大姐过来,道是来讨些外敷的伤药。
“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