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就赖我, 谁让我是新来的呢!我不服气和他吵,几个人把我推在地上狠狠踹了一顿。”
秦楠吧唧吧唧地嚼着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亦如怎么吃得下呢,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下来。秦楠看她哭了,赶快用手揩掉她的眼泪——
“傻瓜,怎么像个林妹妹呀!这事不该告诉你的,我就知道你听了会伤心。我皮厚,这点伤没什么,还记得我们班主任不?还有训导主任的大棒子,那才是真家伙呢!打一顿那才过瘾呢!”
秦楠嬉皮笑脸,亦如却笑不出来,拾起他苍白纤细的手,心里阵痛。
秦楠接着说:“扣工资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赚钱,你可千万别挨打啊!你是女孩儿,女孩儿可不能挨打……”亦如噙泪点头。
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秦楠也吃不下了,掏出钱包,拿出200 块钱塞给亦如,这是自己两个月的加班费,全在这里了,叫她一起存着,自己大手大脚,没几天就见底了。
“两个月没日没夜地干,只给了这么少呀……”亦如又觉心疼。
“这是资本家剥削的本性。”秦楠想起政治课里老师说过的。“那接下来你怎么办呢?”
“凉拌吧。”秦楠调皮地眯着眼睛。
4
“哎?你的肚子怎么会疼呢?”
午饭后秦楠送亦如去车站,走在漫天灰尘的风信子大道上,这里也在修路,挖土车在身边穿梭,一个北方口音的工头正指挥工人搅拌混凝土。
“不知道啊,每个月都会疼,有半年多了,最奇怪的是……”亦如脸红了。
“会流血是不是?”
“对啊……你怎么知道呢?”亦如停下脚步,看着表情奇怪的秦楠。“丫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呢?”
秦楠龇着牙,笑得腿直蹦。见亦如真的不懂,又涌上心酸。的确, 亦如是没娘的孩子,寄人篱下,没人告诉她女人的秘密。
“那你知道用那个吗?”秦楠用手比划一个船的形状。
“那个嘛……见过,可是太贵舍不得买,卫生纸每次用那么多也浪费,所以我用报纸……”
“傻瓜啊!那怎么行啊!印报纸的油墨是有毒的啊!”秦楠急得
拍脑袋,“我都服了你了,竟然敢用报纸,胆子也太大了,以后每个月我买给你!”
“男的怎么去买那个,会被人笑死的。”亦如根本没法想象秦楠去买卫生巾的模样。
“为了你,我豁出去啦!”秦楠的眼睛里透出视死如归的光芒。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明白,这是一种生理反应,生理课上
讲过了。”
“生理课上还讲了这些吗?”秦楠倒不好意思,原来亦如知道啊, 这个调皮的女孩儿 !
“你没上生理课吗?”
“喔,你知道的啦,我上课都睡觉嘛。” “不是睡觉,你是来学校梦游!”
亦如咯咯地笑,快步向前跑,秦楠在后面边喊边追:“等等我,上课认真学习的沈班长!”
5
第二天,秦楠就找到了新工作,到一家餐馆洗盘子,听说老板也是北方人,很喜欢秦楠的机灵,已经开始让他跟着去进货了。看来这份工作可以长久,日子总算安定下来。
餐馆打工可以分到一些好吃的,秦楠一定要留给亦如。服装厂也总有残次的牛仔裤和衣服,打工者可以低价买下来,亦如修补好,秦楠穿在身上很时尚。
此时的菲城正在搞围海造田,与荷兰一样,和大海争夺珍贵的土地。
作为填充物的生活垃圾和废弃的水泥混凝土,赤身裸体地东一堆西一堆地待在海滩上。拾荒者拎着蛇皮袋在里面悠闲地翻捡,戴头盔的巡警骑着摩托车,巡视是否有偷渡的船只。
难得休息的日子,秦楠会带着亦如骑着来路不明的二手自行车, 在宿舍楼后面的小海湾闲逛。海滩是两人去的最多的地方,落日的美景让他们流连忘返。亦如还是个挖花甲高手,退潮之后,她一个人就能挖到一小桶。
美味的花甲吐了泥沙,亦如把切好的冬瓜小块一起放进煮开的水里,再下进去细长的银丝面,就是秦楠最喜欢的晚餐。
除了海滩,亦如还喜欢楼顶。
潮湿的风从填海的小港湾吹来,带来腥咸的气息。
初具规模的菲城夜景比那个昏暗低矮的北方小城不知恢弘多少倍。听说是因为不远处新建了一座大型核电站,而故乡是用煤发电的。看来高科技发出的电都要明亮一些。
亦如不喜欢用煤发电,如果这世界没人需要煤,是否就不会再有矿难呢?
暮色中站在楼顶向海面深处眺望,可见依稀闪耀的灯光,亦如知道,那是香港,一直走,还有一个更加美丽的海港——维多利亚港。
香港,多么神奇,多么令人向往啊!
菲城与香港一脉同根,受其影响最深,年轻人包括打工者都是模仿香港来紧跟时尚,看香港电视台成为菲城人最廉价的消遣方式,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