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慢慢发挥作用,陆冼原本紧蹙的眉毛慢慢舒展开,安心睡着了。
陆冼睡着的时候格外乖巧,眉目柔和,温柔,宁静。
江诏坐在床边,抽出纸巾帮他哥擦掉刚才额头冒出来的汗,接着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哥安静的睡颜,心软得不成样子。
他想,还是弄死江瑜吧。
他哥才没错。
——这个没错的哥,指陆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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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冼一觉睡到下午三点,中间迷迷糊糊醒来几次,不是去卫生间方便,就是要水喝。
他去卫生间,江诏扶着他去;他要喝水,江诏给他递水杯。江诏的手臂总是非常平稳有力地扶着他的腰,两人靠得最近的时候,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的脸。
然而陆教授近视。
他本来视力就不好,再加上病魔的打扰,他昏昏沉沉间,还是叫错了几次江诏的名字。
“江瑜你扶我一把。”
“江瑜,你再帮我倒杯水。”
“江瑜……”
“哥!”江诏忍无可忍,突然靠近。
俊朗的脸庞突然在眼前放大,两人靠得非常近,陆冼睫毛颤了颤,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少年脸上炽热的鼻息。
江诏长着一张标准的剑眉凤目的脸,他眉毛很浓,眼尾有些长,他抬眼看人的时候,眉宇间总会不经意流露出些许戾气。
陆冼坐在床上,他站在床边。
江诏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往下压,脸靠得更近了。
仿佛下一秒就能亲上。
江诏问:“我跟我哥长得很像吗?”
“再叫错名字,我真不管你了。”
陆冼一巴掌盖在他脸上,把人推开:“太近了,离我远点,热。”
江诏瞬间没脾气了。
他站起身,委屈死了:“你能不能别叫错了?我哥在国外呢。”
“知道了,江——诏。”陆冼拖长尾音,故意逗他。
江诏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把水杯递给他,脸色这才稍微缓和:“这还差不多。”
陆冼喝着水,江诏忍不住问:“哥,我跟我哥长得又不像,你怎么总认错?”
他跟江瑜,只是眉宇间有那么一点相像,眉毛都很浓,其余完全不一样。
江瑜的气质要柔和点,而江诏不说话时,总是显得非常凶。
——在陆冼面前,会好很多。
陆冼理直气壮:“因为我生病了,可能太想你哥了吧。”
江诏撇了下嘴,没出声。
陆冼把水喝光,实话实说:“说起来,你比你哥帅气点,你刚才靠近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要心动了。”
江诏顿时竖起耳朵:“怎么心动?”
陆冼抬头想了下,想到一个绝妙的比喻:“就像我看到一件绝美的文物那样心动,是那种发自肺腑,欣赏美的心动!”
被莫名其妙比成文物的江诏:“……”
他一把夺过陆冼喝完的水杯,没好气道:“渴死你算了。”
陆冼没跟他计较,又吸了下鼻子,说:“我都喝光了。”
陆冼盖好被子,重新躺回床上,他闭上眼睛,说:“我再睡会儿,保持安静。”
“嗯。”江诏说着,再次坐到床边,一步都没有离开。
半小时后,陆冼睡醒了,他出了一身黏腻的汗,虽然头还有点晕,但至少一只鼻孔能通气了。
他声音闷闷地说:“江诏你扶我一把,我要去洗澡。”
江诏立刻皱了眉,没伸手扶他:“哪有刚出汗就要洗澡的,小心病得更重了。”
陆冼坐在床边,手搭在他胳膊上:“没事,我开浴霸。”
江诏转身,把体温计拿过来,说:“我再帮你量一下。”
陆冼听话地抬起胳膊:“行。”
十分钟后,江诏看着已经回落下去的体温度数,稍微松了口气。
陆冼已经退烧了,但头还是有点晕。
他扶着江诏的胳膊,自己站了起来,说:“我去洗澡,你帮我煮碗粥,顺便把晚饭做一下,晚上吃。”
江诏嗯一声,仍有些不放心地把陆冼扶到卫生间,说:“哥,你一个人能行吗?我帮你擦背吧。”
陆冼换上凉拖鞋,说:“我很快出来。”
“哦,那我在外面等你。你别洗太久,冲一下就出来。”江诏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关上房门。
陆冼打开浴霸,把衣服放在凳子上,接着脱掉衣服,打开淋浴。
狭小的卫生间很快蒸腾起一片雾气。
水珠沿着皮肤往下滚落。陆冼站在淋浴底下,想到江诏那句他哥何德何能,能跟自己做朋友的话,陆冼弯起嘴角,心想自己才是何德何能,能有这么两个好兄弟。
哦,对了,等下出去还得跟江诏说一声,他生病的事肯定不能告诉江瑜,不然以江瑜那个暴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