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冼看到这条消息,人都气乐了。
他下意识把手机扔到桌面上,心想我也不回你消息,气死你。
然而仅仅过去了半分钟,陆冼就拿起手机,忍不住关心道:[吃得惯吗?你哥不会做饭,你自己去买菜,自己做着吃。]
江诏的厨艺可都是他教的,做菜也挺香。
陆冼又问道:[睡得好吗?有没有水土不服?]
陆冼发完这条消息,再次把手机放到桌面上。
蓝色眼眸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陆冼赌气般地想,我这次倒要看看,你要多久才回我消息。
二十分钟后……
江诏:[嗯。]
陆冼看着他时隔二十分钟,就回的那一个“嗯”字,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
他拿起手机,直接给江诏发语音:“你当我傻吗?看不出来你在疏远我?”
“不想回消息可以不回,用不着这么敷衍。”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也不说,也不跟我沟通,行,那就这样吧,以后别聊了。”
一连三条长语音,陆冼仍然觉得不够解气。
他拿起手机,一向极有素质的陆教授,咬牙对着听筒骂了句脏话:
“傻狗,滚!”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江诏把手机贴在耳边,自虐般把这句骂他的脏话听了一遍又一遍。
陆冼一向如此,有什么话会直接说,从来不会藏着忍着,委屈自己。
这就是他爱的陆冼,真的好可爱啊!好喜欢!
江诏越听越喜欢,甚至把这句语音收藏起来,留着以后慢慢听。
他不由笑出了声,眼泪都笑出来了,眼底一片湿润。
-
四年后。
喧闹的烧烤店门口,陆冼穿着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白皙的手臂,他鼻梁上戴着白框眼镜,修长的手指正慢悠悠地剥着水煮花生,动作不疾不徐,体态悠闲。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宏闲聊着,突然听到对方说:“哎,听说明天江诏回来了!”
陆冼剥花生的手顿了下,然后恢复正常。
李宏继续道:“都上新闻了,说他大学毕业不去家族企业工作,而要去黎阳一中当体育老师呢!听说是他自己考上的,还挺厉害!以后也是个有编制的人了。”
陆冼哦一声,回道:“挺好。”
李宏问:“你是不是明天得请假啊?”
陆冼擦擦手:“我请什么假?”
李宏理所当然地回道:“去高铁站接他啊,你不去吗?”
陆冼拿起手机,没回话。
他跟江诏……四年没见了。
这四年,江诏一次都没回来过。
江瑜甚至过年时都回来过两次,而江诏每次都以要考四级、要考六级、要考教资、要考计算机二级、要考普通话证书、要考驾照等等考试理由,拖延着不愿意回来。
到后来证都考完了,江诏没借口了,甚至编出来一个理由,在暑假的时候说自己要去考挖掘机!
就连上次回黎阳一中,参加招聘考试都是偷偷回来的,没告诉任何人。
他们能知道,多亏了江诏他爸担心儿子,偷偷在江诏身边安排了保镖。
陆冼手指往下滑,找到他和江诏的微信聊天界面。
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两年前的冬天。
自四年前他骂完江诏后,两人的联系越来越少。但陆冼人毕竟大度,逢年过节仍旧会给江诏发祝福,江诏生日也会给他送礼物,天冷了也会叮嘱江诏多穿衣服,给他买好感冒药。
而江诏的回复则是一如既往的敷衍,经常在他发消息后好几天,才给他回一条嗯,知道了,谢谢。
直到两年前一次降温,陆冼在网上给他买了件羽绒服,把订单截图发给他:
[最近降温了,注意保暖。]
[给你买衣服了,记得签收。]
而这两条消息,江诏一直没回。
几天后,陆冼很想问他,衣服收到了吗?然而他刚在聊天框里输入这几个字,又把这几个字逐一删掉了,没有发出去。
陆冼点开购物平台,找到这笔订单,点开物流信息。
物流显示,这件快递已经被签收了。
面交的,签收人——江诏。
自那之后,陆冼再也没主动找过江诏,而江诏,同样也没有找过他。
两人仿佛有了一种奇怪的默契,在默默无声中,与对方断绝所有联系。
陆冼喝了口啤酒,声线冷淡:“没什么好接的,他有腿,自己会走。”
李宏敏锐察觉到陆冼跟江诏一定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多问,提起啤酒罐跟陆冼的碰一下,说道:“少喝点,喝完这杯回家睡觉。”
陆冼唔一声,把手里剩的那大半罐啤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中午,陆冼接到江诏妈妈打来的电话:
“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