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坐在内场左边,”霍湘看着她说,“第二排举灯牌,衣服上有只熊猫,对吗?”
“啊!!!”姑娘不禁尖叫,“你记得!!!”
霍湘对着手机摄像头轻笑,“我都记得。”
然后他走向麦克风,微微凑近:“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
歌声一出,姑娘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体育场,她就在霍湘正前方,可这一次她不用喊到嘶声力竭才能得到霍湘的一眼,此刻的霍湘正在看着她!
霍湘拥有随时随地进入状态的能力,眨眼间,酒吧变成他的私人巡演现场,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他抽空看了一眼吧台,桃花靠在晴姐肩上,像曾经看他lo彩排那样,眼里都是星光。
而陶权,他的陶权,把小狗放进衣服里,只让人家露出一个小脑袋,然后用一直以来,从不改变,从不腐朽的眼神看他。
冲突
于晴只在夜间飞行时会打开舷窗。
她不想看到振荡的机翼,总觉得那是坠机的征兆,但晚上就好了,连接钢铁部件的螺丝被黑夜掩盖,能看到的只有忽闪的信号灯,以及被月光照亮的云层,夜晚总是让人有安全感。
今夜的云稍微有些凝重,或许富含水汽,像被打湿的棉花团。
这会儿行驶到郊外空域,看不清任何地表事物,她把半杯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清晨,白象会议室,公关部无一缺席。
于晴吊着黑眼圈,却不显憔悴,问负责人要来后台数据,再传人去找财务估值,陈旧走廊始终回荡着不同质地的脚步声。
监控事件发酵到巅峰,有人觉也不睡,不知隔了多少层关系,要到偷拍的照片,摇身一变“知情者”;有人连夜翻出石沉大海的新闻,整理出千字控诉,欲将新仇旧恨一起结清;有人按掉闹钟,来不及开灯便刷新论坛,一条一条浏览过去,留下自己的赞。
当揣测被赋予逻辑,就会变成“真相”。
关于霍湘出道以来的大小轨迹,被一根无形的针串联起,缝出一个爱情故事。
“知情者”说,霍湘早年卖艺又卖身,套得贵公子卫天城的欢喜,一步跨入娱乐圈,但纸醉金迷令他遗忘初心,产生了抛弃贵公子,追求真爱的想法。
而这时,他听闻昔日酒吧来了个年轻帅气的小哥,于是他在一个冷得让人裹紧围巾的冬夜,面带被寒霜席卷的红脸颊,制造一场刻意的浪漫邂逅。
不经世事的陶权掉入陷阱,疯也似地爱上霍湘,全然不顾自己是个第三者。
霍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急于踹开贵公子,诱导一位女明星接近卫天城,试图抢占道德制高点。
或许是最后的分成没聊好,女明星与他反目,不惜同归于尽也要让事情败露,掀出一阵三人丑闻。
困境中,霍湘选择了一条蛰伏千里的路:他不想放弃娱乐圈的一切,宣称隐退之后,费尽一切心思,让陶权用博眼球的方式进入娱乐圈,静待东山再起。
可惜陶权也并非省油的灯,尝过被人捧着的滋味,很快就将相遇的冬夜抛诸脑后,和霍湘提出分手,独享用心机换来的财富。
两人都不知道,其实彼此的心早已在背离道德的过程中捆在一起,只是还戴着对方送的定情项链,留在和对方第一次见面的酒吧。
时间推移,两人渐渐变得沧桑,意识到这世上有比名利更重要的东西,被命运牵着再度走向彼此。
这些年的成长令他们更具城府,联合策划有史以来最嚣张的炒作,势必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见证这份爱情。……
有完没完吗你们!说得跟真的一样!
于晴关掉手机、平板和两台笔记本,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白象大楼实在太老了,中央空调不堪重负,制冷功能跟街头算命的一样不靠谱。
她下到一楼叫人去修,回程接通纪杉打来的电话。
“情况如何?还有时间赶去武汉开会吗?”白象分公司上个月刚步入正轨,近日要接洽许多华中地带的娱乐公司。
于晴拐入楼梯,打开窗户,点燃一根烟,吹出烟雾:“下午的飞机,我会准时到的。”
“听上去很轻松嘛?”纪杉的语气始终轻得像一滴墨水。
于晴:“没有,事情已经到了连我也控制不了的程度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不过杯水车薪,刚才指数降了一些,但现在又冲上去了,还有几个电视台发邮件让我尽快处理,别耽误他们下周的综艺完结潮。”
纪杉:“有时真的很难理解你们娱乐圈,谈个恋爱都能占个五成版面,天岳入股魔方反而没人报导。”
于晴笑了笑,“这不正和你意么?”
纪杉没回应,但于晴知道她在笑,于晴说:“晚上见吧,到时候霍湘也会来,项目的事你可以亲自交代他,有时他不一定听我的话。”-
是夜,穿越者驶入武汉,霍湘调出导航,把手机放到陶权前面。
“怎么感觉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