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只在心下隐隐升起不敢冒犯之意。
不少老臣们都暗暗点头,心下满意。
建文帝有意为他造势,流程也准备得十分繁冗正式,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才算结束。
皇后笑看着眼前双膝跪地的六皇子,亲自扶了他起身。
六皇子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抬头一笑:“母后。”
短短两个字,却叫皇后眼眶微红,应了一声。
未想她竟也有如此缘分。
不是玉华公主不好,她为了女儿可以付出一切,只是身在其位,无论为了血脉还是利益,她对儿子的盼望都可以说是真心且急切的,却到底缘分太浅。
如今有了个名义上的儿子,到底不一样了。
建文帝见状,心下也觉得这一步是走对了。
那样的生母不配叫老六记挂于心,皇后才是最适合他的慈母。
母慈方才子孝。
一切念头只在转眼间,接着他便一挥手,杨德业立即向前一步,高声开口:“六皇子接旨——”
六皇子又利落地跪下:“儿臣听旨。”
随后,杨德业尖利的嗓音响彻在大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恭临宝位,亭育寰区,凡社稷民事,无不事必躬亲,任贤用能,后得子明熙,天纵英姿,经明行修,不矜不伐,阳煦山立,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钦此——”
读完圣旨,杨德业笑眯眯合上,双手恭敬地递给六皇子。
六皇子双手捧着圣旨举过头顶,定声开口:“儿臣接旨,必不负父皇厚望!”
建文帝眼中隐约含了些轻松之色,亲手扶他起身。
众人意外又不意外。
打从二皇子栽了后他们就在等这天了,今日这样好的时机,立储也是常理之中。
心下过了一圈,朝臣们俱都朗笑开口,向六皇子……不,应当是向太子贺喜,向建文帝贺喜,也向皇后贺喜。
其中尤以七皇子的声音为最,满殿瞧着最开心的也是他,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活像是被立储的是他似的。
新任太子也含笑与众人说话,态度不骄不躁,没有得意也没有谦逊,可叫朝臣们都暗暗松了口气。
而另一边,女眷这里看向裴羡的眼神就尤其火热了。
知道六皇子会上位是一回事,可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还没过门就从皇子妃一跃成太子妃,这是何等好命!
偏生有如此命格的不是他们。
不过已成定局,无论她们心里怎么酸怎么想,面上都是一派亲近之意,不好明着道喜,他们态度便更客气了三分。
正在满殿浓浓喜气之时,外头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如此欢声笑语,我来的倒不是时候了。”
以圈禁之身回京,此乃大不敬
大家对这道声音并不陌生,或者说在此之前时常听到这道声音。
不少人心下就是一突。
果然,下一瞬,二皇子悠悠进门。
已经被圈禁的人此时出现在皇宫,还如此堂而皇之一看就来势汹汹,再联想到近日皇后遇刺、京城戒严,再不知内情的人此时都明白过来,心下顿时一凉。
只与二皇子打了个照面的工夫,已经有人腿软得跌坐在地。
气氛陡然僵硬凝滞。
二皇子像是没察觉似的,照旧如往常般上前行礼:“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顿了顿,他笑看向太子:“说来也该向太子请安,恭喜皇弟得偿所愿。”
没人觉得他是气得头脑发昏才前后称呼不一致。
太子微不可查地向前一步,半挡在二皇子与建文帝间,含笑回道:“多谢皇兄,可惜皇兄来晚了一步。”
二皇子眼神阴沉一瞬,复又笑了起来:“无碍,命里有时终须有。”
“命里无时也莫要强求。”意外的,这话是建文帝说的。
他没站在太子身后,反而向前一步,沉声开口:“以圈禁之身回京,此乃大不敬。”
“父皇说笑了,分明是您察觉六皇弟狼子野心,不堪大用,叫儿臣回京接任的。”二皇子始终笑容满面,慢悠悠说着颠倒黑白的造反之言。
饶是知道他出现在这里不简单,恐要逼宫,听见这话的众人还是心下一跳,御史们更是已经连声骂了起来。
赵瑾看着二皇子也惊疑不定。
二皇子是如何躲过直隶裴西岭的围堵、京城与皇宫禁卫军的严格审查,一路顺利地来到太和殿的?
就算他在皇宫有内应,可后者的身份该高到何种境地,才能叫他如入无人之境?
“老二,你是要学老大那个白眼狼逼宫?!”七皇子怒瞪着他,厉声开口。
“何谓逼宫?”二皇子并不承认,“不过清君侧罢了。”
“呸!一个个拿清君侧当由头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