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感觉时间过了很久,然而醒来,水还是热的。
他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屏风上的水墨群山图,微微失神。
水温逐渐转凉。
沈黎从浴桶里走出,用布巾擦去身上的水迹,慢慢穿上衣服。
头发打湿了,他也不管,在桌前静坐许久。
直至天亮。
白岚安分了几日,当了几日的宅女,和穗穗一起玩闹。
某日晨间,早膳时分,穗穗自己用勺子喝粥,忽而抬头,脆生生问道:“姨姨,姨姨,漂亮叔叔呢?”
白恒拿油条的手一顿,偏头看向穗穗和妻子:“什么漂亮叔叔?什么要问姨姨?”
穗穗这个机灵鬼立马换上一个懵懂无知的表情,表示她什么也不知道。
白恒看向妻子,她却未抬头与他对视。
白恒只好看向妹妹,眼一横:“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岚面不改色的吃了两个馒头一碗粥,一抹嘴:“我吃饱了,大哥慢用。”
说罢起身便走,白恒拦都拦不住。
“哎,白兄?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刚出门不远,就遇到了夏铖。
他一脸惊喜,跑了过来:“白兄——”
白岚看着他灰头土脸冲过来,脚步往旁边挪了两步,迟疑着问:“你这是?”
“白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夏铖嘿笑着凑近,伸手去拉她的手。
“不了。”白岚果断拒绝:“我有事。”
“什么事?”夏铖一脸兴奋。白兄的事就是他的事。
白岚眉头不悦的皱起:“不说了,晚了便来不及了。”
“哎,白兄——”夏铖看着她快速离开的背影,挽留不住,似乎有点儿躲他的意思。
什么情况?
不行,看白兄这样,应该是遇上大麻烦了,他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快速跟上去。
清晨的街上,行人不多,白岚走在街上,迎面而来一辆失控的马车。
车夫吓得脸都白了,拉紧了缰绳也无用,径直的朝着白岚而来。
白岚躲开没问题,但是前面几个玩过家家的小朋友,却是躲不开,看见车来,都愣住了。
白岚当机立断,上前抱住孩子往旁边一带。
“哎哟——”夏铖撩马车朝白岚奔去,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
却因跑的太快,脚踢到一块石子,猛地摔到地上,爬不起来了。
眼见着马蹄到近前,高高抬起,夏铖下意识闭上了眼。
白岚眸色一紧,身体先于大脑反应,冲了过去,一拳打死受惊的马,马车飞了出去,夏铖得救了。
“哎哟——”马车摔得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人来,锦衣少年狼狈的坐在地上,揉着屁股起身,飞扬跋扈的脸恶狠狠瞪过四周的人。
看到倒地不起的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谁干的!”他厉喝一声:“谁把小爷的马打死了?”这可是他最喜爱的一匹马!
众人见他不好惹,慢慢的,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你们回来,不给我说出是谁杀了我的马,就不准走!”
众人看向白岚。
夏铖后怕的从地上爬起来,见此忍不住抱怨:“你的马差点踩死人了!”
少年回头,阴狠的目光刺过来:“是你,杀了我的爱马?”
夏铖脖子一横:“是我,如何?”
“不如何。”少年身上突然散出特别恐怖的气息。
他一步一步朝夏铖走来,到了三步远的时候,突然从袖子里亮出一把刀。
猛地朝夏铖刺了过来。
夏铖没想到此人如此恶劣,不仅纵马行凶,还当街行凶!
夏铖正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只手陡伸,抓住少年的手腕一翻,匕首落了地。
“是我杀的。”白岚眸色平淡,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气冲着她来。
少年狠厉的眼神闪了闪,慢慢归于平静:“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白兄的名讳岂是你能知晓的!”夏铖如护崽的母鸡拦在白岚身前。
“哦,白兄。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路子明,白兄可以叫我子明。”路子明突然笑了,戾气消失,尽显阳光。
白岚面色不变:“你的马……”
路子明连连摆手:“不要紧不要紧,不过是只畜牲罢了,让白兄受惊,它死不足惜。”
这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夏铖目瞪口呆,随之又觉气愤,这个突然冒出的小婊砸,竟然打他兄弟的主意!
“喂,你看得见我吗?”夏铖踮起脚尖,努力往路子明跟前凑,然而他完全看不见他,眼里只有白岚。
路子明推开夏铖,面对白岚,眸色真诚:“白兄,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歉意,我请你吃饭吧!”
果然是少年心性,想一出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