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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没心肝的(2 / 2)

口,换完衣裳,他开门出去的时候,都过去了两三个时辰。

雪停了,地上积了一层,火光一照,白得晃眼。

景安纳闷问:“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他反问:“没给我预备房间?”

景安呆了一呆,忙让人又去腾出一间房,折腾了许久,直到后半夜,大家伙才相继歇下。

翌日一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冲破云层照进云陵,驿馆前院的雄鸡就跳上了墙头,立起花冠,伸长脖子,喔喔啼鸣,高亢嘹亮的鸣叫声唤醒了沉睡的人们。

赶路的行人纷纷收拾行囊继续上路,驿馆里渐渐喧闹了起来。

他房间里的灯也亮了,不一会儿,他就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

景安景让已经等在了门口,见他出来,都先拱手问安,又不约而同问道:“公子,几时出发?”

他瞧了眼她住的房间,说:“不急”。

景安景让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她其实醒了,雄鸡叫响第一声时,她从沉睡中悠悠醒转,喘了口长长的气,身子动了动。

“娘娘,您醒了?”是婵娟的声音。

婵娟夜里醒过来,担心皇后的安危,就来了她的房里守着,这房间不大,没有多余的床榻,婵娟直接趴在榻沿儿上,将就了半夜。

是以,她一动,婵娟也就醒了。

眼前一切都是陌生的,她迷迷糊糊想要坐起来,可浑身上下疼得动都动不了,涣散的意识迅速汇集,她想起了昨日的一切,也想起了自己此时身处何地。

婵娟转悠着把房里的灯都点亮,又回到榻前,跪坐下去,问她:“娘娘,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看着自己被细绢布裹着的手,气馁道:“我浑身都疼”。

能不疼么?没命地骑了两三个时辰的快马,骨头都要给颠散了。

“您这是骑马骑的”,说着话,婵娟伏低身子,伸着一根手指头,指了指外头,压着声儿跟她说:“人说了,没伤筋动骨,就是在马上颠的,休息几日就能好,您饿不饿?奴婢去给您找点吃的”。

“渴了,给我喝口水”

“嗳”,婵娟答应着,从旁取过茶水给她倒了一盏,又使出浑身的劲儿把人扶坐起来,接着说:“昨天一听息侯说您走的那条小路闹狼灾,可把奴婢吓坏了,好在息侯找到了您,有惊无险的,奴婢后悔死了,就不该让您去”。

“闹狼灾?”她从茶盏里抬起头,一脸疑惑。

“是啊,息侯说的”,婵娟点头。

“他骗你的,我走了一路,哪遇到什么狼了”,她就着婵娟的手喝完茶水,继续说:“我就说他怎么手眼通天的,什么都知道”。

“骗人的?”婵娟举着茶盏讪讪地,旋又松口气,“没有最好,有可就真的糟了,您被息侯抓回去,不会怎么样,可万一让狼给叼去了,那就真没命了”。

“你没受伤罢?”她问婵娟。

婵娟放下茶盏,又往下拽了拽衣袖,摇头,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奴婢一点事儿都没有,您还是先顾着自己罢,瞧您这一身的伤…”

主仆二人正窃窃私语,就有人过来敲门。

是景安见这屋的灯亮了,过来送东西。

婵娟去应门,跟景安嘀嘀咕咕几句,手里拿着个瓷瓶,又回来了。

她靠着软枕坐,问景安说了什么,婵娟大体说了说,景安问何时启程好,早膳想吃点什么,又说这偏僻的地界也没什么好吃的,让您多担待。

“手里拿的是什么?”

“药油”,婵娟边说着边递过去给她瞧,“是息侯让送来的,说让奴婢给您揉揉身上,能好受点”。

她神色黯然接了过来,想起了上回他陪她骑马后的情形。

像一场梦似的。

之后,景安又送过来些东西,银霜碳,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吃食,药膏,大约婵娟能想到的,都送来了。

抹了药油,用过早膳,她扶着婵娟起身,在房里走了两圈,又躺下。

昨日疲倦至极,头一沾到软枕上,眼皮就撑不住了,睡醒一觉再躺下才觉得床榻太硬,硌得骨头疼,怎么躺都不得劲儿。

婵娟出门去找景安多要几床棉被,回来的时侯脸色不怎么好,铺着床咂舌道遇见中常侍了。

“息侯告诫奴婢,好好伺候着,要是再有差错,就先打断奴婢和皎月的腿,还说,先在这里歇两日再回长安…”

她跪坐在窗边的坐榻上,耳朵听着婵娟念叨,扒着窗台往外瞧。

晨光里,院子里人来人往,大都是背着行囊往外走的,右手边的回廊里有个人站着,她只用眼角余光扫着就知道是谁,那人背着手,也面无表情地瞧着她,她若无其事收回了视线,顺带着关上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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