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聚集在这里，全是因为今日是放榜的日子，虽可以待在家里自己等，总没有那么多人一起说话放松。

周雍旁边坐着的有不少人知道他的事情，只是碍于文人的礼节，倒也没对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却也让他在中间显得越发的佝偻了。

林洛看着倒也没说什么话，只觉得这人可怜又可笑。

“段兄，你猜你这次会是第几名？”

旁边传来一个嬉笑的声音，林洛随着声音看过去了，只见张元泽正勾着段锦的肩膀，一脸亢奋的问道。

段锦却是很从容，只淡淡道：“这结果没有下来之前，我不敢妄言。”

其实，这几日姜公寻过段锦，隐晦的暗示过他会是这次的头名。这会试考生的名次，可不仅仅是看这考生作答着如何，还得看看这考生的名声和背后的家族。因此，在阅完卷排名之后，有人脉的便会派人过去指点一二，而姜公的弟子也是阅卷官之一，也就跟着看顾了一二。

就在张元泽对段锦的答案不满意，嚷嚷着让大家开个盘猜测各自的名次时，那报喜的人被门口候着的小厮迎接了进来。

一踏入门槛，那人便高声嚷了起来，声音算是要突破天际，振飞了屋顶上的飞鸟。

“中了，中了，这里有公子中了会元！”

这声一出, 在场的众人有人欢喜有人惊，甚至有一人还直接站了起来，觉得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下一瞬, 那报喜的人也不掉人胃口，大声嚷嚷了起来，“中了会元的那位公子姓段, 全名叫做段锦。”

原本站起来的那名书生, 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敛下去,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 笑容直接就凝固在了脸上。

他扭头看向段锦，认清是他之后, 神色当中多了几分释然。

“段兄，恭喜啊！”

“段兄, 恭喜恭喜！”

“段兄，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考中的。”

……

四面八方的恭维声朝着段锦袭来，段锦倒也没有自傲, 凡是朝着他说了恭喜的，他都会回以同样的感谢。

林洛在旁边看着瞬间被围住的段锦，心里也为他高兴，让身边的侍从从荷包里掏出了钱，递给了前来报喜的小厮。

看着那足足有的一两银子, 那报喜的小厮笑得合不拢嘴, 不住的朝着林洛说着感谢。

接下来，不停的有人进来报喜、领赏钱，四处都是恭维的声音, 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

坐在这里的书生大概有六七十个，但考中了进士的人也只有五个, 其中以段锦考中的名次最高。

等最后一个小厮跑进来，确认自己没有考中的人失望的摇了摇头，看向段锦的目光中全是羡慕。

段锦对于这样的目光很是习惯了，他倒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朝着旁边还在和自己说话的人道了一句歉，等那人离开之后起身站了起来。

段锦的目光在众人之间巡视了一瞬，看着自己的这些人目光当中，有羡慕、有嫉妒、有沉思，甚至还有想要巴结的，他都不在乎。

收回视线之后，段锦缓缓开了口，“今日我有幸得了头名，这事让我受宠若惊，若是各位不嫌弃，今天中午这一顿就让我来请了。”

段锦这话一出，人群当中便有一大大咧咧的男子开了口，“段兄，今日既是你的好日子，不若开几瓶酒，让我们也跟着庆祝庆祝。”

段锦看向他的方向，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却是从容拒绝道：“抱歉，下午还有事，这中午可不能喝酒，不过若是各位想喝，我便让店家多上几瓶。”

“好！”男子高声应和道：“既然你不能喝，那我们就自己喝，也算是为你庆祝庆祝。”

段锦到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在应下这事之后，立马又让人在点的餐食里面加上了酒。

等到好酒好菜上桌，众人除了感谢段锦之外，也跟着吃喝了起来，有人借着宴席高兴自己考中了，有人借着酒意抒发自己没中的郁闷，现场倒是显得热热闹闹的。

这中间也会时不时的有人过来朝着段锦敬酒，段锦都以茶代酒还了回去，他们倒也不在乎，毕竟他们知道段锦下午都有事，对此倒也不强求。

段锦同他们一一敬酒，彼此之间都很热络，在见到过来的周雍时，他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很快又重新扬起了笑容来。

“段兄，你日后若是发达了，弟兄求到你头上，你可莫要嫌弃啊！”周雍脸上全是讨好的神色，半点都无成亲那日的意气风发。

周雍之所以会厚着脸皮跟着过来，那就是他知道他这辈子除非儿孙给力，不然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而这些以往联络过的同窗，恐怕就是他能够攀上的最后人脉了。

段锦笑了笑，和他碰了杯子，“自然。”

两人相视而笑，周雍松了一口气，觉得有了这个承诺，不枉他顶着白眼来这么一趟。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段锦和林洛便回到了府中，只是回到府中也不得清闲，立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