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吉鼻子发酸。
梦傀扫描过后道:“五个角色果然是很好的朋友。”
回神的沈吉笑了下,顺手把相片塞进兜里。
梦傀感应他要外往走,警告说:“这片地图非常危险,哪怕用全域视界窥见野兽,你也跑不脱。”
沈吉蹙眉:“可我得去参加祭礼,不然……”
话音落下,被江鹤特意用石头挡住的洞口传来异动,很快便露出了丝丝光亮。
沈吉瞧见江之野的脸,高兴说:“你没事啊?”
江之野无奈:“你不会真上了江鹤的当吧?”
沈吉解释过前因后果,疑惑:“他人呢?感觉他故意支开你我,是想去刺杀宋老板啊。”
江之野苦笑:“我已经把他关住了,最终行动之前,不能再让他触发任何剧情。”
沈吉眨眼:“但不是说,祭礼不能缺席吗?”
江之野指了下自己与江鹤相差无几的脸,侧头瞧过太阳:“时间还早,先回镇上准备。”
有这个人在身边,山里多凶险沈吉也不再害怕,他忙跟上江之野离开山洞,终于将周围阴暗恐怖的林子看清楚:此地离镇颇远,已幽静到了渗人的地步,除了偶能见树梢上挂着红布条外,基本不存在任何文明痕迹。
江之野边带路边解释:“那些红布都是江鹤放捕兽夹的位置,他常努力朝外探险,但……”
沈吉接话:“只能确定不存在步行出去的可能。”
江之野淡笑,这才将昨晚的见闻道出,而后说:“今晚我再去镇政府瞧瞧,刚好祭礼后有酒宴,镇民都具在榕骨树附近,办公室那边肯定疏于防范。”
沈吉点头。
江之野伸手捏他的脸:“用不着忧心忡忡。”
沈吉深吸了口气:“总是有种不安的预感。”
而后他又笑:“不过没关系,我有信心!”
江之野没回答这孩子气的话,只望向远方的密林说道:“今晚……定然能瞧见真正的首骨了。”
贫穷和愚昧,使得逆来顺受成了榕骨百姓的本能,尽管他们对于大黑天的情感以恐惧居多,却从未在注定血腥的祭礼上产生过任何抵抗之举。
此夜待时间一到,镇民便行动了起来,他们穿上黑色长袍,三三两两地云集到榕骨之下。
家中卧室内,沈吉也被迫换上母亲的黑袍,他摸着脸上用油彩画的诡异符号,略有些嫌弃。
沈妈妈不放心地嘱咐:“一会儿你可得老老实实的,别再跟他们起矛盾了。”
沈吉当然不想闹事,但他想到会有人死在祭奠上,心情难免无比沉重。
其实沈妈妈何尝不理解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娘知道你见过了世面,外面的世界好着呢,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可你现在根本改变不了榕骨镇,任何冲动,都是以卵击石啊。”
沈吉不敢再惹她忧虑:“我知道的,别多想了。”
沈妈妈点头:“走把,迟到肯定要被大家怪罪的。”
夜色迟迟蔓延至榕骨镇,凄凉的唢呐和沉闷的鼓点声声响起。数千号人,里里外外,层层叠叠,他们已将榕骨周围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谁也不能拒绝的杀戮现场,否则便要成为公敌,被驱逐到山里喂了那些野狼,所以一切熟面孔,全都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沈吉随母亲站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尽管他不像其他玩家能够感受到角色的情绪,但内心仍有恐惧在蔓延。
梦傀提醒说:“不要代入,只需言行符合设定。”
现在想来,这规则真是理智到令人发指,沈吉心思复杂地默默点头。
随着时间推移,周围的镇民再不说笑,反而个个都显得神情阴郁、忧心忡忡。
祭祀乐曲忽抵达高潮,而后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身着盛装的骆离像个精致的木偶,跟随着气势逼人的大巫贤款步行进,他们带领着大批的信徒,缓慢地经过人群让出的空路,一直来到了榕骨之下。
信徒燃起骷髅制作的诡灯,霎时间,赤红的烛火腾烧,照亮了阴气逼人的黑夜。
榕骨镇
祭礼现场人数过多, 几乎一眼望不到头,尽管绝大部分信徒都很安静,但仍响着琐碎的议论。
“今年巫贤真要换人了吗?”
“骆离从前说过, 他不当的。”
“看来亲爹亲娘的事……还是要翻篇了。”
成为实现中心的骆离不易察觉的拧了眉头, 他感觉到角色的阴暗记忆隐隐作祟,心绪也在不自觉间被掀起了波澜——
榕骨镇的巫贤皆为世袭, 他们虽终生不婚,却可以与信徒诞下子嗣, 而骆离就是大巫贤唯一的儿子所留下的血脉。
这事说来也讽刺。约在十六年前的祭礼上,不知怎的, 灵蛇所选中的使者竟然是骆离的亲生母亲。
按教派规矩来说,无论现实身份为何, 都要遵照大黑天的指引成为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