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澳岛的天色刚刚暗下,但赌场内便已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了。
第一次身处这种环境的沈吉不敢多瞧,他亦步亦趋地追着江之野,心里打鼓似的狂跳不止。
江之野倒是淡定,一路款步而行,路过美丽的侍者时,他顺手自托盘中拿下两杯酒,转而将其中一份递给沈吉:“装装样子,不准喝。”
向来遵纪守法的沈吉心神不宁,低声道:“门口写着未满二十一岁禁止进入,我才十八呀。”
江之野:“忘了李蜀的录像?你真当这地方讲规矩?”
沈吉仍旧不安:“老板真的会见我们吗?”
江之野颔首:“等着。”
沈吉:“那等着的时候该做什么?”
江之野望向繁华的赌场大厅,忽而展露笑意。
想象中□□会面的情景并未发生,茫然跟到牌桌边的沈吉满头都是问号:他亲眼看着江之野刷卡换了不少筹码,而后便如诚心要赌钱一般,选了最显眼的位置落座,潇洒地对荷官抬手下注。
馆长玩的好像是……二十一点?
沈吉用从电影上学来的贫瘠知识小做判断,虽然昨晚已偷偷在网上恶补过赌场热门的玩法规则,却还是因为缺乏实战经验而瞧得心惊肉跳。
说来奇怪,江之野全身上下都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但他偏偏好像能看透对手的思想一般,每次判断都非常自信,频频下注,小输大赢,如此自然很快就成了众人围观的焦点。
幸好沈吉并不了解那些筹码价值几何,否则真要当场吓出心脏病来不可。
很快,又有两名赌客气急败坏地空手离桌,江之野拿起筹码,终于出现了位衣着笔挺的服务生,他主动靠近,恭恭敬敬地说:“江先生,高老板有请,久等了。”
江之野颔首,表情堪比去买奶茶那般轻松,他示意沈吉跟随自己,起身便走。
那侍者命人帮江之野收了筹码,快步赶到前方带路,仿佛自己接待的真是什么不能怠慢的大人物一样。
金碧辉煌的纯中式茶室,内焚古香,气氛幽静,地毯柔软到仿佛要将人陷进去一般,关上门便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喧哗与吵闹了。
坐在沙发中央的是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
不知秦凯帮忙编了什么瞎话,以至于他见到江之野竟然两眼放光,热情地起身伸出双手。
江之野淡淡相握,侧身轻声介绍说:“这是我弟弟,最近刚从国外回来,家父希望他能多学一点做生意上的经验,所以随我一同拜访,您别见怪。”
“欢迎欢迎。”中年男子能屈能伸,又朝明显面向稚嫩的沈吉伸出胳膊,“金灿公子?真是面若中秋之月啊。”
……《红楼梦》看多了吗?
沈吉心里吐槽,面上尬笑。
他暗想,到了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必须支楞起来,故而立刻鼓起勇气,努力淡定地跟大手相触。
沈吉本已做好看到巨大飞虫幻影而临危不乱的准备,没想一切却平平静静,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老板竟然没有被同化?那为什么楚天琪等一众赌客是在这里出的事?
综合多方证据,不管怎么看,这赌场都非常像是强势心印所营造的陷阱。
沈吉陷入了巨大的疑惑。
金银舫
和江之野出门, 沈吉本是有些社交压力在的,毕竟男神不食人间烟火也就罢了,甚至连人类都不算。
没想这次面对赌场的高老板, 江之野竟游刃有余, 他不动声色地落座,宛若生意老手般侃侃而谈。
见状沈吉放下心来, 眼见自己扮演的角色本就是个四六不懂的小年轻,自然乖巧地守在旁边倾听, 只拼命让眼神显得不那么空洞智障罢了。
喝过了两杯闲茶,高老板好似被勾得更加兴起, 他满脸贪婪,就连坐姿都向前靠了几分。
江之野:“说实话, 集团的合作首选并不是贵公司。”
高老板并不气,仍旧乐呵呵地倒茶。
江之野又道:“但您赌场的最新财报着实惊艳, 所以家父才派我来亲自详谈。”
高老板美滋滋:“我们绝不会让令尊失望的。”
听到这话, 江之野抬起眼眸:“哦?不知道高老板方不方便透露下, 您提升业绩的方案和对未来的规划?”
高老板倒是坦荡:“其实啊, 我更多时候是从事资本面的决策, 最近几个月生意火爆, 是我侄子经营有方。”
“侄子?”江之野已从秦凯那里得知高氏集团的详细资料,进而温声确认,“您说的是高鹤翔吗?”
高老板点头:“今天我本想叫他来跟您一起见个面,可惜阿翔的签证出了点问题,最快也得明后天才能赶回来, 实在遗憾。”
江之野轻笑了下:“看来的确该跟他见个面。”
全然不觉异样的高老板很得意:“阿祥跟您年纪相当, 一直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这回我把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