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揽阳道,“肖家有车,可以随时配合使用。”
“准备一下,老棉这样还是得先拉回尧市,”严律的脑子已经重新转了起来,沉稳道,“这边的后续琐事你们处理完知会我一声就行,我先带老棉回去。”
小辈儿们没有意见,纷纷点头答应。
严律拍了拍薛清极,两人并肩朝着门口走去。
胡旭杰沉默着跟上,出了门又走出去几步,这才红着眼眶嗫嚅道:“哥,刚才我说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严律一拳撂在了地上。
胡旭杰人高马大,却架不住严律的拳头更狠,肚子上挨了一下登时坐倒在地,捂着肚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别再让我听到你提刚才屋里的那种事儿。”严律的声音冷得让胡旭杰打了个哆嗦,“废了你也不是难事儿,我下的去手。”
胡旭杰坐在地上,说话时带着哭腔:“知道了。”
“爬起来去看看肖家的车在哪儿。”严律对他尤有怒气,说话也难听了许多。
薛清极冷眼旁观地看着,胡旭杰这大块儿头小心委屈地缩在地上,模样有些滑稽,他却无心似从前那样嘲讽几句。
他并非不能理解胡旭杰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这话瞬间就能动摇屋内其他人的心智,却唯独无法让严律有半分犹豫。
妖皇活的十分凑合,却又十分清醒。他千年来始终对“严律为了我放下这些清醒发一回疯”这事有着一丝希冀,但哪怕是得知他这一世依旧短命,严律也不愿让他服用山神水。
有这种不会沉沦的爱人,有时竟然成了一种折磨。
胡旭杰挨了严律一拳又被骂了几句,得到了让他滚去办事的指使,立刻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严哥,老棉的腿……?”
“废了,以后应该还有别的后遗症。”严律点着烟,眉头紧锁眸色烦躁,尽力忽略掉自己还在颤抖的右臂,“还活着就行……我可不想给他找坟地,现在公墓贵的要命,他那点儿遗产置办个坟地就没钱了,还跟我扯那交代后事儿的犊子呢。”
薛清极奇怪道:“你既觉得坟地贵,为何还要画那些花哨样式?”
“你管我呢,”严律说,“兴趣爱好不行?废话这么多,闲着没事儿回家拧煤气灶。”
薛清极被他噎了一下,碍于这位妖皇刚缓过神儿,因此大发慈悲地没和他计较,只笑了笑道:“可以,只是我尚不知煤气灶是何物,妖皇带我回家时别忘了教我。”
严律让他那句“带我回家”给说得愣了愣,还要再说的垃圾话就统统化作粮食咽回了肚子里。
他出门前还没什么“家”的轮廓,这次回去好像忽然就有了。
胡旭杰狐疑地瞅瞅这俩人,没敢吭声,转而朝走廊拐角处指了指问道:“严哥,看庙那小孩儿咋整?”
严律一回头,正瞧见拐角处探头探脑的林生。
林生对上严律的视线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上前。
严律之前没发现这孩子是有妖族血脉的,这会儿再看到他略有些畸形的眉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心里叹了口气儿,面儿上却还平淡,招了招手,不耐烦道:“缩那儿干什么,过来。”
薛清极一瞧见他招呼小孩儿就哼笑了一声,被严律瞪了一眼。
已经被点了名,林生鼓起勇气低着头走过来。他因童年经历而显得有些阴郁,走到了跟前儿也不说话,垂着头看着脚尖儿不说话。
严律咬着烟,半眯着眼看他:“见到你奶奶了吗?”
林生的身体抖了抖,抬手快速抹了一把眼,蚊子哼哼道:“见过了,董鹿姐说你已经帮着掏钱料理了后事儿……我是来道谢的,但老棉……我不敢进去,怕碍事儿。”
倒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就这么撂着不管,在这地方迟早得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