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味馆里日子一样过。
可程家,如今那孩子一身都是黄毛,而渐渐的,老太太竟也开始长毛了。
下场
也是从后背开始,蔓延到腹部,再到四肢。
孩子有这个怪病,程老二夫妻两个不嫌弃,还心疼的要命。
可老太太有了这怪病,程老二的媳妇说什么也不肯留她了。
二郎也说句话,倘或非要留,我就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去。和离也使得。
程老二虽然花花肠子多,可要说真不要媳妇了,他还真不是老大那种看着窝囊实则心冷的人。
反正老娘如今这样,大哥如今也不肯好好孝敬了,索性一狠心,就把又哭又闹的老太太送去隔壁了。
老二家不喜欢,老大家怎么喜欢?
牛氏当时就要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程老大哪里舍得?只劝她说叫那老婆子住个厢房就这么养着,绝不许干涉家里的事,这才算劝住了。
曾经不可一世的老太太,就这么住进了狭小的屋子,隔壁就是厨房,烟熏火燎的过日子。
至于身上的怪病,谁管她呢。
就在这时候,老二家感觉从老大家榨不出油水来了,索性偷偷把那布店盘出去了。
在某一个清晨,带着妻子孩子一并去了别的地方做生意去了。
说白了,一来是觉得没油水了,二来嘛,毕竟还是个人,总也怕李氏母子的事事发了怎么办。
程老二带着妻子孩子,带着一笔钱出城去,却不想,刚离开了燕京城地界,就被土匪整个劫走了。
那些土匪们将他们一家带回山上去,银子自然不用说,全都抢走了。
张氏还有几分姿色,就叫一个老光棍带走了。从此成了人家媳妇。
没少挨打挨骂,至于能不能好好过,还得看自己造化。
这群土匪也坏的很,将程老二绑起来,各种折磨。
最后吊死在山上,临死时候,他浑身都不见一块好肉了。
三个孩子还算好,两个大的被赶下山了。自己寻生路去。
这个小的因为一身毛,叫土匪们稀罕死了,当个宠物一般养着。
后来又被卖去了杂耍班子,没少受罪。
直到三年后,他一身的黄毛总算褪尽,是个 正常的人样子了,才被那杂耍班子赶出去。
从此流落街头。
他的两个哥哥还好,当初赶下山就被附近村里人收留,虽然收留的那个老人脾气不好。
动辄打骂,但是好歹叫他们两个吃饱穿暖长大了。从此留在本地做了农夫。
可这个三儿就命运多舛多了。
被杂耍班子赶出去之后,也没去处,这几年折磨受的人也有些傻。
那个时候,整个北方都失陷,谁家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流浪了一年,才被人抓去送给了一家富户做了家丁。
从此寄人篱下过了一辈子。
而当年,他们兄弟三个,拿着大伯给的钱还要欺负程望之的时候,也不会想到有今日。
程望之自己的衣裳小了也没有新的换,可这三个孩子,却永远穿着新衣裳。
再把时间拉回如今。
程老二家不光卖了铺子,还卖了屋子。
自然走的干净。
老婆子这一下,越发没人管了,就连素日里最孝顺的程老大,如今对她也是一肚子怨言。
更不管她吃不好还是穿不好。
牛氏不是个会伺候人的,她自己都还是雇了一个婆子做饭呢。哪管那婆婆是吃不上还是吃得上,饥一顿饱一顿,有什么吃什么。老太太还嘴贱,都这样了,还成天坐在屋里骂人。
如此又是病又是饿又是气,天气又冷下来,牛氏哪里肯给她烧好炭。
要烧就是最便宜的黑炭,烟气很大,要么就不烧。
反正就这么半死不活熬着,街坊们只说这老婆子没几天好活的了。
今年也确实冷的早,十月初一这一天,一早起就感觉外头冷。
三娘一条胳膊伸出来就又缩回去:好冷呀。
她在被窝里撒娇:小将军给暖暖嘛。
薛冲嗯了一声,就感觉不对。
低头一看,就对上了一个迷你版的黑色龙头。
怎么说呢,大眼睛眨巴着,很可爱。
他对着龙头就亲了一口。
亲的三娘都想大叫一声,真的想笑。
然后忍住了,要是叫出来,整个燕京城的非人类都要吓死。
她用身体卷住薛冲。
龙倒不是冷血,但是也不算什么温血,到了冬天也是冷的不行。
薛冲伸手,摸三娘的一对龙角:三娘的角真可爱。
一双角只分了一个叉,下面覆盖着细密龙鳞,上头是银色的。
还带着一点点毛茸茸。
三娘舒舒服服趴着,由着自家小将军给摸角